王洞連連苦笑，也知道惹不起李素，只得吩咐身邊僕從：“速請屈師妹過來拜見尊客。”
很快大堂深處佩環聲起，一位楚國王族服飾的女子盛妝而出，林午感應到她的修為不過築基三層，只是這身穿著打扮，分明是楚王族公主身份。
女子的聲音清脆悅耳：“屈舞拜見道門尊者。”說完微微曲膝行禮，卻是宮廷貴族禮儀。
這會兒不僅李素臉色不好看，連林午也覺得奇怪。這個屈舞既不自承“蓮花宗門下弟子”，也不以修士禮節拜見，分明是刻意如此。
李素盯著她半晌才開口：“你就是屈舞？很好。”說完轉身目視林午：“我這個小友亦名屈武，乃王室貴胄，未來的西邑侯。你二人還真是有緣，可為道侶！”
林午頓時呆若木雞，李素此言擺明了想要撮合二人。王洞臉色大變，急忙開口：“道友過矣！二人既然是同族，又豈能結為道侶？”
李素冷冷地看著他，沉吟片刻才緩緩點頭：“王兄言之有理。”說完即拂袖而去。
說好的拜訪道友，結果不歡而散。李素一上車就吩咐馭者：“回上陽坊。”林午正在一頭霧水，聞言連忙請求：“能否先送我到陳國使者下榻所在？我還有要事與其商議。”
陳國大司禮張桓被安置在郢都城內一處偏僻的驛館，周圍戒備森嚴。還好李素執有王叔屈通訊物，林午才得以入內。不過李素可沒有陪他的好心情，待林午入館即徑直離去。
驛館內異常冷清，林午穿堂入室，只見張桓還和衣躺在床榻上睜著眼睛養神。聽到動靜，張桓才眼珠轉了轉；再認出林午，頓時一躍而起。“你怎麼進來的？”張桓又驚又喜：“老夫到了郢都即軟禁在此，真的是快悶殺了。”
林午舒舒服服地倒在椅子裡：“我也是剛到，混在屈通隨員裡來的郢都。陳、楚和議，還沒開始談嗎？”
雖然他問得隨意，但張桓不敢怠慢：“截止今日，已和楚國大司禮周固、大司馬胡衡分別見過一面。皆談得不歡而散，我方要求盡數被拒。”張桓心裡苦澀，陳軍先勝後敗，然後又是主動求和，這種情況下談判，說幾句硬話都要遭楚人恥笑。
他還要細說，林午卻聽得心不在焉：“大司禮先沉住氣，我說過，談判任由大人發揮，哪怕談到陳國吃點虧亦無不可。”稍停才正色看著張桓：“總之不要激怒楚人，此時大人的個人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這話太感人了，張桓正想指天發誓大表忠心，林午驀的話鋒一轉：“大人對楚國與道境宗門，那個靈兵宗和蓮花宗，三家的關係如何？你且詳細說來聽聽。”
“要說起來，各國王廷對道境宗門都有戒心。”張桓沉吟著，慢慢回憶有關情報。“王廷設六藝館，其實就是和宗門爭奪修行人才。只是雙方都有顧忌，所以不得不有所選擇合作。論宗門實力，靈兵宗要強於蓮花宗，兩宗都設有宗門別院，在楚深耕多年。至少近百年來，這三家關係，合作的層面要大一些。”
“你繼續說。”林午聽得漸漸入神。
“這三傢俱體合作的事項自是機密，”張桓苦苦思索：“不過最近倒是有一條傳聞很有意思。這是從楚國六藝館內修士口中傳出的，似應不假。據說靈兵宗內有位大修士美貌異常，於道境宗門內豔冠群芳；楚王聞而心動，乃矢志求娶......”
林午表情很奇怪，一臉似笑非笑：“那傳聞裡有沒有言及這個大修士姓名？”
“只提過姓氏，應該是李氏。”
林午不禁哈哈大笑。
一看林午樂不可支，張桓連忙湊趣：“這傳聞其實還有下文。”
“傳言靈兵宗已經答應將女修下嫁楚王，”張桓說的時候自己也不敢相信：“而且這件事還刺激到了蓮花宗，據說蓮花宗也在考慮遣女修弟子入楚王后宮。”
“這傳言還真意思！”林午已經明白了，根源應該還是道境宗門弟子內鬥，卻藉助了屈完的好色之心。這哪裡是傳言，妥妥地是在吹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