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鎮天下

第29章 江心故人來

楚午皺起眉頭,沒有吭聲。這下濟世禪師更尷尬了,唯有長嘆一聲:“阿彌陀佛!小施主有所不知,靈童曾夢佛陀預言——老衲二人回伽蘭寺的路,卻在小施主身上,唯有一搏可證機緣!唉,當真是無奈之舉。”

虛偽啊!果然能成就金剛法王的和尚,哪有心慈手軟的?楚午面露譏笑:“法王無須多言!本公子可是身嬌肉貴,無端端要打上一架,法王能給我什麼好處?”

同意打就行,濟世禪師舒了口氣:“楚公子似乎肉身修煉不得其法,老衲願意傳授不動明王金身秘訣,以助公子修行。”見楚午沒有反應,濟世禪師又掏出兩枚玉石:“這一對山水符石,老衲覓得於蘭水,自當歸還蘭水伯閣下。”

楚午把玩著符石,這才正色看著濟世禪師:“既然是放手一搏,難免出現意外。大師能否立誓——無論我與靈童一戰後果如何,你都不得干預?”

濟世禪師雙手合十:“本座自此發誓,一如公子所願。”

“那就好!大師你可以傳授不動明王金身訣了。”

濟世禪師長吁一口氣,不禁心下憐憫。楚午從崖底攀上來時,他就以神識探過,楚午居然已有築基二層。但仍然比不上靈童的修行神速,就連伽蘭寺絕學之一“不動明王金身訣”,短短數年靈童都修至大成,一身皮肉堅逾金石。如今傳授楚午,不過是為了卻因果。兩人放手一搏註定是要分出生死的。

禪師瞑目片刻,伸手一指點在楚午眉心印堂。灌頂傳法對受授者的識海衝擊很大,但楚午神色如常,這讓濟世禪師吃驚不小。

楚午很快睜開雙眼。“不動明王金身訣”不愧是伽蘭寺絕學,可惜佛門秘法就沒有速成的,只能是記住了修煉動作姿勢而已。不過自己已經賺大了,他朝旁邊的年青和尚勾勾手:“來吧!小屠夫,你我今日一決生死!”年青和尚也不答話,只是脫下袈裟,露出一身精壯肌肉。

楚午這聲“小屠夫”其實是喊給濟世禪師聽的,但禪師聽到了依然無動於衷。多半屠夫早有準備,不知怎麼花言巧語忽悠了濟世。

楚午拔出秋水短刃,一刀劈向屠夫。雖然兩人距離尚遠,但刀鋒指向屠夫時,秋水短刃突然吐出三尺刀罡。屠夫赤手凌空一拳即把刀罡砸散,身體一轉,一記鞭腿勢大力沉。楚午不敢招架,側身魚躍避開,同時反手一刀揮斬。屠夫渾身金光閃動,憑著大成境的不動明王金身,鞭腿直擊秋水鋒刃。這一擊震得楚午右手生痛,而屠夫只是褲腿開裂、腿上面板添了一道紅印而已。楚午頓時大驚,只能在屠夫四周閃避遊走,刀罡吞吐指向屠夫雙眼,唯有那裡才是不動明王金身的僅有缺陷。

但是屠夫出拳越來越凌厲,反過來漸漸把楚午圈在中間,楚午如同身在漩渦中心,一招一式都縛手縛腳,感覺沉重之極。他暗暗運轉“射日心法”,尋求絕地反擊的機會。

由於力量不如對方,楚午只能小心避開和屠夫正面相接,一沾即走。時間長了,屠夫不禁焦躁起來,他覺得楚午已是強弩之末,卻偏偏飄搖不倒,必須想辦法鎖住他的移動才行。

兩人再一次正面相對的瞬間,屠夫的動作突然慢了一拍,給了楚午一個揮刀突進的機會,楚午果然揚刀斬向他的頭部。這正中屠夫下懷,他收起右腿金雞獨立,雙手合十閉目護眼,以“童子拜佛”姿勢一記頭槌迎向短刃。他相信刀鋒破不了自己的不動明王金身!但這次不同,楚午揚手後催動刀中符文,飛刀脫手直擊屠夫眉心。屠夫正好是頭槌砸來,飛刀脫手的時間極短,飛刀射中眉心後似乎還握在楚午手上。

刀鋒只破入眉心一點,但屠夫如泰山壓頂的勁道瞬間消失,他僵立原地動彈不得,一身修為更是如潮水般透過刀尖傳向楚午。洶湧而來的龐大內息撐得楚午滿臉通紅,但他怎麼也鬆不開握刀的手。兩人一時僵住了。

旁邊觀戰的濟世禪師不禁眉頭大皺,兩人好像粘在一起開始比拼內力修為了,但是靈童的身形卻在漸漸消瘦萎縮,這不禁讓他大為震驚。比拼修為怎麼會強者一方落於下風了?如果不是礙於誓言,他都想立即出手分開二人。

也幸好禪師沒有出手,消瘦萎縮的靈童漸漸變成了一臉皺紋的老人。這副面容也是楚午熟悉的:正是前世魂體在星雲漩渦裡見過的老和尚!濟世禪師跪在地上喜極而泣:“師父,您終於回來了。”

老和尚,廣濟大師緩緩睜開雙眼,一股柔和的力量立刻將他和楚午分開。楚午順勢跌坐在地上,拼命運轉功法消化體內的龐大內息。廣濟大師分明也認出了楚午,只朝他微微一笑。

楚午也想和廣濟大師打招呼,可惜身體還動彈不得。隻眼睜睜看著大師扶起濟世禪師,揮手祭起一個金缽。金缽發出濛濛的光輝,瞬間變得極大,將兩位大師籠住;轉眼又變得極小,急速消失在眼前。

楚午頓時明悟:原來這就是“回伽蘭寺之路”,唯有廣濟大師轉世覺醒,才能施為的佛門神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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