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水鎮南頭有一條長街,長街西頭有一家傳承了三十多年的楊記燒餅店,做出來的燒餅酥香誘人,深受喜歡。
這家燒餅店現任的店主是一對年輕夫婦,這日清晨,天還未亮,年輕的妻子就已經爬了起來,兩大盆面昨晚已經發好,她一個人和麵拌油,生火燒鍋,忙活了快兩個時辰,終於做好了滿滿八簸箕的芝麻酥燒餅。
妻子雙手掐腰,望著那一個個金黃酥脆的燒餅,十分的得意,習慣性的先自己嘗一口,嗯,入口酥軟,鹹甜適中,老爹的手藝不僅沒有在我這兒斷掉,甚至還發揚光大了。
門外忽然響起打更的聲音,妻子想起一事,忙裝了滿滿一籠子的燒餅,進到裡屋,小心翼翼的推了推還在熟睡的丈夫,輕聲道:“前天鎮東頭的鄭老爺家預定了一籠燒餅,他們今天要辦壽誕,你趕緊幫忙給送過去?天要亮了,店裡馬上就會來客人,我分不開身。”
熟睡中的丈夫不耐煩地嘟囔了兩句,沒有理她。
妻子提著燒餅站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丈夫本想蒙了頭接著睡,但不知怎的,心裡面總有點發慌,翻來覆去睡不著,沒辦法,只得從床上爬起來,戴上眼罩,拄起柺棍,一隻手提上籠子,罵罵咧咧的出了門。
據鎮上人說,這對年輕夫妻本來是郎才女貌,但那個外地來的丈夫不知道惹了哪裡的惡人,這幾年接連遭殃,右眼被挖了,左手被砍了,腿也被打的一瘸一拐,可慘了。
前面的天空泛起了魚肚白,馬上就要大亮。
路過一個巷口時,一個留著小鬍鬚的男人突然探出頭來:“嘿!這不是王哥嗎?今兒怎麼起這麼早?王哥,我們這最近上了新玩法,穩賺不賠!你要不要來試試?”
瘸腿的男人僅剩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奮之色,但他很快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繼續往前走。
沒走幾步,忽然見鬼了似的發起抖來。
在他前方,兩三丈遠的地方,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兩個人,帶著面罩,看不清面容,但從身形看,明顯是一男一女。
為首的女人目光陰冷的盯著他。
瘸腿的男人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顫聲道:“我沒去賭了!也沒有再打過她!女俠饒命啊!”
面罩女子好似沒聽見一般,身形一閃,瞬間來到跟前,一腳飛踹正中胸口,瘸腿男子滾出去四五丈遠,嘴裡開始冒血,他艱難的爬起來,還沒來得及哭喊,又是一腳踢在肚子上,整個人飛出去撞在牆上又跌落下來,五臟六腑好似被絞住了一般,疼的直冒冷汗。
面罩女子不依不饒,還要接著打,倒是他身邊的面罩男子似是看不下去了,伸手攔了她一下。
面罩女子冷哼一聲,總算住了手,但她忽然又轉頭看向巷子那邊,目光中明顯帶著怒氣。
巷口的人,早縮排去了。
但面罩女子不依不饒,突然衝進巷子,只聽得幾聲慘叫之後,一個人被拋了出來,如死屍一般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他的一條腿被整個反著折了過來,人已經疼暈過去了。
“你們給我記住,以後誰要是再敢勸王元順賭錢,我摘了他的腦袋去餵狗!”
留了這麼一句話之後,那面罩女子才從小巷裡走出來。
瘸腿男子,也就是王元順,靠坐在牆角,不斷地往外咳血,被打斷腿從巷子裡扔出來的,正是剛剛勸他去玩的鬍鬚男子。
面罩女子又向王元順走來。
王元順實在是怕到了極致,身體抖得如篩糠一般,不過這次那面罩女子沒有再踢他,而是扔了幾塊碎銀子在他面前。
“拿去治你的傷。”
王元順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別看只是幾塊碎銀子,那可是差不多他們家燒餅店半年的收入,用來買傷藥綽綽有餘,最重要的是,這個惡毒女人每次見了他,不要他半條命都算是開恩了,今天怎麼會突然如此大方?
面罩女子卻懶得與他解釋,和同伴一起,轉進另外一條巷子,消失不見。
出了鎮子,來到東邊的郊野之後,兩人摘下面罩,赫然是夜小西和姜小獵。
前來營救神女峰傳人的正道聯軍幾天前已經進入了巨獸森林,他們得趕緊趕回修羅門的總壇。
兩人沿著河流一直往東走,沒過多久,有人駕著小船,從隱蔽處出來迎接。
掌船的是那對眼線夫婦中的丈夫,平日裡低調寡言,鎮子上的人多半以為是個不頂事的窩囊男人,但其實本人修為十分不俗,負責修羅門在橫水鎮這一條水路的進出已經很多年了。
待二人坐穩之後,老船伕氣運雙臂,手中的船槳揮舞如飛,小船頂風破浪,以極快的速度向巨獸森林駛去。
姜小獵和夜小西面對面坐在船上,清晨河面上的涼風,吹得人神清氣爽,不過自打出了橫水鎮,兩人就沒怎麼說過話,氣氛有點低沉。
姜小獵先忍不住了,問道:“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夜小西噗嗤笑道:“就知道你看不順眼!怎麼?嫌棄我隨便打人了?那我一個小妖女,喜怒無常蠻不講理,打人不是很正常嘛!”
姜小獵無奈道:“好吧,我就當你這麼做是有道理的,但你能不能好歹給我解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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