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深秋,氣溫漸低。
青山寨弓箭手田畝之處,更是遍佈金黃,成熟的粟穗吸引了成群的麻雀,在此不斷飛舞著,似要在忙活收成的弓箭手手中獲一杯羹,引得不少弓箭手連連怒吼,才趕走一些老家賊,但始終有不少鳥類,在此逗留。
在這些田畝之外,密密麻麻的木樁製成的護欄,連綿數百里,護衛這些良田,此外這裡也聚集了一隊隊的弓箭手,個個面帶殺氣,揹負弓矢,腰中配刀劍,他們正是在此巡邏的弓箭手。
正所謂秋主肅殺,概因秋季乃是收成之時,無論是西夏党項人,還是以隱藏山野中的羌人,都知曉糧食的重要性,若是青山寨糧食收成,也是兵戈動亂之時。
因此,不少雜羌隱約出現在青山寨遠處,似不懷好意,因此,青山寨半數弓箭手忙於收成,而另外一半的弓箭手,巡視沿邊,預防敵人進犯,站在樓櫓之上的弓箭手,雙眼宛如鷹隼一般,死死盯著遠處,在他身旁的烽火燃料堆積一地。
籬笆之外的弓箭手,充斥殺氣的巡視,籬笆之內的弓箭手,也忙碌的熱火朝天,不敢有絲毫耽擱,誰都知道,如今是青山寨的緊要關頭,倘若此刻出了紕漏,勢必會引起動亂。
弓箭手的田畝眾多,除卻劉然麾下的蕃兵,僅有一頃,其餘皆為兩頃,便是二百畝地。
二百畝地,放眼望去,好似看不到邊際一般。
劉然割下一捧粟穗,不由挺腰錘了錘痠疼的腰肌,他看著自己的田畝,不由嘆了口氣,並非覺得粟穗太多,而是太少,他們如今身處河湟,這裡乃是唐朝著名的良田之地,一畝地可達兩斛,唐朝一斛為後世六十公斤,兩斛便是一百二十公斤,但如今劉然一畝地的收成,僅僅只有唐朝的一斛而已,更別說與後世動輒六七八百斤,相提並論了。
而如劉然這般,在整個青山寨都是少數,其餘弓箭手更是粗放粗收,一畝地唯有六七十斤,昔日王厚治理蘭州時,甚有弓箭手一畝地唯有九斤所得,故有不少弓箭手爭先逃亡,令邊境之事生亂。
弓箭手因收成不足,無奈逃亡,不僅僅是土地荒蕪,更因不通耕種。
自宋立國以來,諸帝對農事頗為看重,至宋真宗更是引占城稻至宋國境內,傳播南北之地。
因此,江南各地的水稻,畝產二三百斤也非難事,然而這並非整個宋國的常態,諸路之間的農事差距,宛如雲泥之別,陝西五路尤是如此。
陝西諸路交界党項西夏,歷年戰火不斷,兵災人禍層出不窮,武風盛行,文風稀少,而種植技術與漢唐無大差距,不少人依舊不知如何正確漚肥,施肥,在此刻的觀念,依舊是土地之勢唯有三年可種,直至南宋陳敷自耕自重,出了農書,這才全民普及種植知識。
劉然久耕農事,對此知之甚多,此前雖有技術,但他深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之事,尤其是在軍紀敗壞的西軍之中,因此一直未曾動念頭,而今時不同往日,陳到離去之前將自己的信物交付於他,他已非無根之萍,此事大有可為。
想到此處,劉然心中略有振奮,卻也知曉此事不可操之過急,需徐徐圖之,遂再度埋頭收粟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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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古骨龍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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