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錢秀芬在晚霞的映照下從河渠回到了家裡，整個人都顯得極其不對勁兒。
江豔下午並沒有去上工，而是留在家裡收拾屋子，大哥馬上就要從部隊回來探親了，原本大哥住的屋子現在被塗山宛佔去了，她只能將家裡另外一個常年不用的屋子收拾出來。
端著一盆髒水剛從收拾出的屋子裡出來，迎面就看見了娘回來了。
“娘，你讓我收拾的屋子已經差不多了，等這兩天有大太陽了，我再抱兩床棉被出去曬曬就完事兒了。”
等了好久也沒等來孃的回應，江豔這才察覺到不對勁兒，她將手裡的盆子放在了堂屋角落的木架子上，順勢扯了條毛巾插手。
“娘，你今兒咋啦？”
錢秀芬一直在發呆，直到耳邊傳來了女兒的聲音，她這才清醒過來，扭頭看向身邊的女兒，猶豫了一會兒，臉色難看的問道：“豔豔，你覺得塗山宛這個人怎麼樣？”
江豔愣住了，她仔細觀察了一下娘臉上的神色，很複雜，她有些看不懂。
“娘，你怎麼了？”
這種問題還用問嗎？
在她這兒，塗山宛身上的罪名根本數不盡好嘛。
“豔豔，我今天去河渠上工，聽見有人說塗山宛和那個宋知青的事情都是假的。”
“不可能！”江豔的反應很大，“怎麼可能是假的，她追在宋知青屁股後面跑，上趕著將家裡的糧票、肉票都拿去給那個宋知青，這些可是我們親眼看見的。”
江母一臉無奈，“豔豔，沒有，我們並沒有親眼看見。”
江豔這才反應過來，的確是沒有，她們只看見塗山宛從家裡拿了各種票子出去，但是最終那些票子究竟去了什麼地方，她們也只是聽村裡的人傳，說是給了知青點的宋知青。
堂屋裡安靜了下來，母女倆齊齊的盯著塗山宛的房門看著，臉上的表情各異。
過了小會兒，江豔輕聲問道：“娘，村裡的人這次又是怎麼說的？”
錢秀芬嘆了口氣，“她們說是宋知青習慣了衣來張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下了鄉之後適應不了幹苦活，就想著吃軟飯，就選中了塗山宛，用可以幫忙找工作賺錢為由，騙了她。”
騙？
江豔幾乎想象不出來囂張跋扈的塗山宛會被人欺騙的場景。
“她一個孤兒，有什麼好騙的？”
錢秀芬伸手拍了拍女兒的手，“說是她想嫁給你哥，想著如果能有個正式的工作，就能和你哥配一些，說起來，這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想著給你哥找個媳婦兒，也就不會有這麼多事兒了。”
江豔卻並不這麼認為，“娘，就算塗山宛是被騙的，可那也改變不了她苛待我們的事實，哥馬上就要回來探親了，等哥回來，我們就讓哥將她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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