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的武功秘籍,大多掌握在各個宗門聖地,世家大族以及皇室的手中,流落在江湖散修手裡的,都是些不入流的武功。
李登雖然前陣子在雁南道弄得聲勢浩大,搜刮了不少的金銀財寶和武功秘籍。
可其中能修行到宗師境的就少之又少,更別提直入大宗師境的絕學。
而蘇文一出手就是兩卷秘籍。
一部刀法
一部內功心法
他並沒有懷疑自家相爺是不是拿假的秘籍欺騙自己。
沒必要
蘇文出手闊綽是天下人皆知的事情,尤其是對為自己效力的麾下,更是捨得賞賜。
“相爺。”
“屬下斗膽。”
將秘籍收起,李登撲通跪下:“想為趙蠻求一部合適的武學。”
“求相爺成全。”
“我以為是什麼大事。”
蘇文朝老山頭道:“去書房取一卷橫練的秘籍來。”
“諾。”
老山頭快步離去,些許功夫後折返回來,將一卷泛黃的藍皮厚卷遞給李登。
“這卷金剛不壞體乃是佛門中的修行法門,極為霸道,正好適合趙蠻。”
“多謝相爺成全。”
李登就要磕頭,卻發現自己的腦袋不管怎麼用力都磕不下去。
“七尺男兒,別動不動就磕。”
蘇文拂袖,真氣將其托起:“趙蠻雖說腦子不靈光,可若是好生調教,未必不能成為一員虎將。”
桌上的酒菜此時在李登的眼裡,渾然無味,只想回去修行那兩部功法。
臨走之時,又從府裡的帳上撥了兩千兩銀子給他帶走,用作玉京城吃喝玩樂的開銷。
冷月無光,星宿黯淡,唯有門前兩盞燈籠亮著,些許微光映在池塘中,照出點點漣漪。
涼風灌進來,紗帳輕輕搖曳。
“相爺,時辰不早了,該沐浴寬衣。”
香風撲面而來,倩影映入眼簾,貼身的大丫鬟雅兒帶著幾個婢女走進來。
“洗澡水需得熱些。”
“再往裡加些花瓣和蜂蜜。”
雅兒帶著婢女來到裡間,吩咐她們幹活。
“晴兒,去把薰香點上。”
身為蘇文的貼身大丫鬟,她在府裡的地位極高,管理所有的女眷以及蘇文的吃穿住行。
蘇府沒有主母,但雅兒擔的就是主母的職責。
這些年將蘇府打理得井井有條,從未讓他在內宅之事上操過心。
縷縷青煙在屋內瀰漫,散發著淡淡的香味,一應俱全之後,她屏退了其他侍女,就留下晴兒和玉兒。
“你倆也出去吧。”
蘇文走進來,揮了揮手:“雅兒留下就行。”
“諾。”
兩個奴婢退出去,將房門帶上。
一雙白皙的纖細的手掌,輕輕地脫去他身上的衣袍,浸泡在溫熱的水中,白霧瀰漫。
蘇文的目光隔著紗簾看向梳妝檯上的銅鏡,鏡中倒映出一張絕美的面頰。
精美的五官好似粉雕玉琢,連些許的瑕疵都沒有,眉目間,嫵媚卻不失穩重。
高聳的鼻樑,如寶石般的瞳孔,紅潤的唇角,婀娜的身姿,高聳的峰巒,盈盈一握的腰肢。
蘇文忍不住感嘆:“雅兒越來越漂亮了。”
一雙柔夷遊走在雙肩和脖子上,時不時捏一捏太陽穴以及前額。
“爺又拿奴婢打趣。”
雅兒嘴上埋怨,可微微翹起的嘴角,還是說明她對於自家相爺的誇讚很是受用。
世上誰家女子不愛美?
“過了中秋,奴婢就三十有四,人老珠黃嘍。”
她輕嘆口氣。
“不管多少歲,雅兒的臉,一直都是二十歲的模樣。”
“咯咯。”
“爺就知道哄人。”
“而且為什麼是二十歲,不是十八歲?”
“十八歲的雅兒還太稚嫩,二十歲的雅兒正正好,深得我心。”
蘇文抿嘴:“既有少女的些許青澀,又有貴婦的幾分風韻,而且做事井井有條,老練穩重。”
身後的女子俏臉微紅,一雙眸子被霧氣燻上些許漣漪。
她俯下身來,輕輕靠在蘇文的腦袋上,吐氣如蘭。
“今兒個宮裡的事情奴婢都聽說了。”
“一眾國公爺都拿相爺說笑呢。”
“三十多歲了,既不娶妻,也不納妾,偌大的蘇府,連個管事的主母都沒有,全靠咱們這般下人撐著。”
雅兒柳眉蹙起:“奴婢都能聽得見,那玉京城的達官顯貴們肯定也都能聽著。”
“一傳十,十傳百。”
“到時候傳遍整個京城,上至王宮貴胄,下至布衣百姓,都會拿此事取笑相爺。”
“哪怕明面上不敢說,背地裡也肯定叨叨個沒完。”
“實在是有損爺的顏面。”
雅兒:“要不爺就在玉京城那些王侯國公府中挑一個女子入府。”
以蘇文現在的權勢和地位而言,只要他開口要娶妻納妾,莫說玉京城,就連整個大周的勳貴,都會上趕著將家中的女子送來。
“要是爺懶得費心,交給奴婢去辦也行。”
她掰著手指頭數起來:“靖王爺家的郡主去年及笄,尚未婚配,人長得不錯,就是性子有些刁蠻。”
“檀侯爺的女兒才貌都算上等。”
“冠侯爺家的小女兒也可以。”
“我記得冠侯爺的二兒子就在山字營擔任千騎將,不知相爺有沒有印象。”
“二品以上官員的家中也都有不少及笄的女子。”
雅兒並沒有考慮二品以下的官員女子。
自家相爺不管是娶妻還是納妾,必然是帶著政治色彩的聯姻,要對方的家世足夠強。
二品以下的官員,達不到這個要求,直接被自動過濾。
“聯姻?”
熟料蘇文對此嗤之以鼻,不屑道:“莫非你當真以為憑藉一場聯姻,就能休慼與共?”
“如果你家相爺一直得勢還好,他們自然能共富貴,倘若哪天我失勢,這些人會第一個跳出來和我劃清界限。”
“要不就照姑娘。”
她幽幽道:“姿色身段,皆屬上上之品,又是錦繡山的絕代天驕,倘若娶了她,錦繡山就可以成為相爺的左膀右臂。”
“照晚霜?”
蘇文微微仰頭,目光向上看去,正好對上高聳的峰巒,他輕笑:“雅兒覺得本相降服錦繡山,需要用聯姻這種手段嗎?”
除了大周宰相,內閣首輔,上柱國的稱呼。
他還有個身份
第五境強者
無限接近神話境的存在
放眼整個人間,能與蘇文匹敵的存在少之又少。
水汽升騰,浸溼裙衫,雅兒俏臉微紅,從蘇文鼻竅內噴出的熱氣打在臉上。
“那總得有個主母撐起咱們相府的門面吧。”
“且不說那些國公王侯,誰不是妻妾成群,就說相黨許多官員,三妻四妾者比比皆是。”
她苦口婆心勸道:“奴婢知道相爺生性灑脫不羈,與常人有異,在您看來,家宅之事,微不足道。”
“然天下人卻不這般認為,爺為大周重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一舉一動皆受萬人矚目。”
“若是有人拿此事做文章,用來攻擊爺的私德。”
她小聲嘀咕:“說爺那方面不行。”
“放屁。”
蘇文沒好氣道:“別人不知道,雅兒你還不清楚嗎?”
“爺。”
她臉色更紅,神情羞澀:“說什麼呢。”
“況且奴婢知道,可天下人又不知道。”
“那你說爺行不行。”
他挑眉。
“這個。”
雅兒輕咬嘴唇,麵皮羞得快能滴出水來,小聲喃呢道:“爺甚為勇猛。”
“這還差不多。”
蘇文露出得意的笑容。
“以後各府的那些個長舌婦問的時候,就照你剛才說的回答。”
“哎呀。”
她輕輕跺腳:“羞死人了。”
“誰和你說這個。”
“奴婢的意思是讓您娶個妻,要實在不行,就從各府挑個妾迎進門來。”
雅兒抿嘴:“爺要實在不願意,迎回來好吃好喝的就當個祖宗般供著也無妨,裝裝門面就行。”
“合著這個妻妾我是非要不可?”
蘇文啞然失笑。
“嗯。”
她認真的點頭。
“行吧。”
他點頭:“就聽你的,給咱們蘇府找個主母。”
明明自家爺答應了,可雅兒心底隱隱泛著些許失落,臉上卻不動聲色,抿嘴輕笑:“那我明天去各府走動走動,幫爺物色人選。”
“這事不用麻煩你,我親自來。”
說罷,突然從木桶內站起來,水花四濺,粗壯的臂膀,攬住她的腰肢。
在雅兒的驚呼聲中,整個人被蘇文抱起,沉入溫熱的水中。
燭火熄滅
“轟隆隆”
“轟隆隆”
原本平靜的夜色突然颳起狂風,驚雷閃電作亂,庭院內的草木簌簌作響。
卯時剛過
緊閉的房門被從裡面推開,蘇文走出來,潮溼而涼爽的空氣撲面而來,泛著些許冷意。
昨夜半宿的雨將池塘填滿,翠色的蓮葉上,趴著兩隻青蛙,正呱呱呱地叫個不停。
僅有的睏意被涼風一吹,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回頭看了一眼,雅兒還在床榻上熟睡。
半隻玉臂露在被子外面,半宿的征伐,讓床榻極為凌亂。
將門合攏,開始在院子內修煉霸道拳法,一招一式,力貫筋骨,渾身骨骼噼裡啪啦如炒豆般炸鳴。
“相爺。”
“東廂房的馬車已經備好,是這會進宮還是等會再去。”
老山頭站在院子門口問道。
今天是陛下在朝天殿設宴為平叛將士慶功的日子,六部官員都要到場,以示隆重。
許多官員天不亮就出發,在皇宮門外等著。
“昨兒個在宮裡就和陛下說過了。”
蘇文一邊練拳,一邊道:“今天的慶功宴我就不去了。”
“待在府裡修養。”
老山頭道:“那我就讓他們把馬車卸下來。”
“嗯。”
吃過早飯,雅兒還沒有睡醒,他讓人將計幽叫來。
“相爺,什麼事?”
不待計幽說完,蘇文便取出一份寫好的摺子遞給他道:“明日一早,讓人送去御書房給陛下過目。”
“另外在讓人去採買些嫁娶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