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夫子笑道:“神武十一年中秋,我曾入京和葉知秋飲酒。”
“談起過王右堂和蘇文二人。”
“當時葉知秋對蘇文的評價很有意思。”
“遇昏君則為亂世之奸雄,若遇明君,則為盛世之能臣。”
“現在看來,葉知秋的眼光挺準的。”
“神武年間,蘇文臭名昭著,屠戮世家大族,鎮壓各地叛亂,兇威壓天下,助紂為虐。”
“屠蓮花寺,以一枚金身舍利子,引得佛道相爭,讓長生帝君眾叛親離。”
“一夜之間,殺四位皇子,斬數位國公,更是將佛門坑殺於玉京城中。”
莊夫子對蘇文的事蹟侃侃而談:“強行扶持天順帝君登基,獨掌朝綱,以四營新兵大敗魏文通,代城一戰,殺菩提寺聖子。”
“一卷不殺聖旨,更是讓雁南四道叛軍歸心,自此大周北境九道,全部納入朝廷掌控。”
“攏共花了多少時間?”
“半年不到。”
莊夫子驚歎:“就把搖搖欲墜的大周強行扶起,逆天改命,不過如此。”
謝慕華沉默。
想起當年的帝國雙俊
那時候的王右堂是鏡州士族的驕傲,更是鏡湖書院的驕傲,無數學子以其為榜樣。
可今時今日
回頭看去
狗屁的帝國雙俊
“蘇文的野心很大。”莊夫子起身,走出鏡湖宮,站在湖畔,遙遙看向望江樓方向。
他似乎看到了那位大周宰相的身影。
“難不成就這麼退卻?”
謝慕華心有不甘。
“遠之。”
莊夫子收回目光,看向波光粼粼的問心湖:“北江水師就在鏡水上等著。”
“只需蘇文一聲令下,就會開赴鏡州城。”
“他敢。”
謝慕華瞪大眼睛:“我鏡湖書院可不是軟柿子。”
“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是他不敢做的嗎?”
莊夫子最後的話為這場爭論劃上結局。
“書院是書院。”
“鏡州是鏡州。”
“世家是世家。
蠢貨還在沾沾自喜
然而真正的聰明人早已洞悉局勢,甚至提前宣判了蠢貨的死刑。
面對如日中天,威壓朝野的大周宰相時,鏡湖書院的莊夫子選擇退讓。
可蘇文會見好就收嗎?
明月漸斜
白光越過窗臺,如藤蔓般爬入屋內。
床榻上,照晚霜輾轉難眠,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耳旁縈繞著從隔壁房間傳來的絲絲魔音。
也不知是被熱的還是怎麼的,俏臉緋紅,小聲嘀咕道:“都快一個時辰了,還在練功。”
“也不知道節制。”
也不知過去多久,月光退出屋子,那道若隱若現的魔音方才消失。
隔壁屋內
原本熄滅的燭火再度亮起
輕紗之後,曼妙的身姿緩緩邁入木桶中,葉雅兒只剩個腦袋露在水面。
一雙美眸看向斜躺在床榻上的蘇文,嬌嗔道:“以後不隨你胡鬧了。”
“明兒個哪有臉見霜兒妹妹。”
“咳咳。”
“剛才也不知是誰嚷嚷著要繼續練功的。”
蘇文打趣。
“不聽不聽。”
葉雅兒全部沒入水中,悶聲道:“反正不是我。”
“好雅兒,招式用得越來越熟練了。”
“孺子可教也。”
“為夫剛才又想出一式絕招。”
“要不要教給你。”
“不要。”
葉雅兒拼命搖頭。
“不許折騰了,明天一早還要去鏡湖書院拜訪莊夫子。”
看著身旁沉沉睡去的葉雅兒,蘇文雙手枕著腦袋,百無聊奈地看向窗外。
身體內的如來金身和龍象功自動運轉,吐納天地靈氣,轉化為磅礴的修為,澆灌丹田內的蓮臺和金丹。
衝擊第七品境界。
卯時剛過
蘇文睜開眼睛,心神瞬間籠罩整個望江樓,在他的感知中,十多道身影正在快速靠近望江樓。
“來得挺快的。”
他收起心神,繼續閉上眼睛睡覺。
很快
潛入望江樓的刺客就被護衛發現。
“有刺客。”
“保護老爺。”
老山頭守在樓梯口,而蘇霸則帶著護衛對這些殺手刺殺展開絞殺。
“樓下什麼動靜。”
睡得迷迷糊糊的葉雅兒小聲問道。
“沒事。”
蘇文安撫:“只是幾個小毛賊,已經被蘇霸他們給收拾了。”
“繼續睡吧。”
“嗯吶。”
足足睡到日上三竿,方才起床。
回頭看了眼還在酣睡的葉雅兒,蘇文穿戴好衣物,走出房間。
“嘎吱。”
旁邊房間的門推開,照晚霜走出來,頂著一雙熊貓眼,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哼。”
她轉身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