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門一直走到臺階,這些腳印是兇手在青磚上踩出來的,說明對方的修為極強。”
“同時也說明,兇手應該是才突破,沒有完全掌控內力,所以才會在不經意間踩出腳印。”
“楊千戶的屍體是從正面被一刀劈成兩半。”
“兇手用的不是刀。”
“這一刀是楊指揮使劈的。”
“兇手躲在楊千戶後面,來到大堂臺階前,被楊指揮使發現破綻,當即拔刀斬出。”
“堂內沒有血跡,也沒有真氣碰撞的痕跡,而楊指揮使的脖子上有手指印。”
“他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被兇手制服,掐住脖子提起來。”
“屋內的其他人想來救援,卻被兇手用真氣震飛。”
“然後兇手吸乾了他們全部的精血。”
“打翻燈盞,點燃屋子之後離開。”
蘇文:“說你的結論。”
“諾。”
郭禮:“卑職敢肯定,兇手的實力應該是大宗師,很可能才突破,真氣不穩。”
“這是從現場拓印出來的兇手鞋子尺寸。”
他從懷中取出一對鞋墊。
“郭禮是吧。”
蘇文淡淡道:“能力不錯。”
“多謝大人誇獎。”
郭禮將腰彎的更低。
“就由你來偵破此案。”他的語氣不容置疑:“城外的北江水師隨你調動,哪怕將滄州城翻個底朝天,也要將他逮出來。”
“本相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玩意,膽子這麼大,敢動錦衣衛的指揮使。”
“遵命。”
郭禮狂喜。
如果能順利破案,等同於在面前這位大周宰相面前掛了,飛黃騰達也不是難事。
“將楊指揮使等人的屍體運去錦衣衛衙門。”
“儋歸。”
“你調一個熟悉滄州大小世家和江湖勢力的人給我。”
“相爺。”
“不用調。”
儋歸忙道:“整個滄州府衙門,沒人比郭捕頭更熟悉。”
“這些時日,就讓他跟著您老人家吧。”
“可以。”
蘇文點頭。
吃過酒菜已經是傍晚時候,從刺史府取了馬匹,來到滄州府北鎮撫司衙門。
十具乾屍整整齊齊的擺放在停屍房。
“相爺。”
滄州千戶所的千戶宿青單膝跪地:“屬下辦事不力,還請相爺降罪。”
楊鎮南是他的頂頭上司,卻死在了滄州,按照規矩,整個千戶所總旗以上的官員全部下獄。
總旗之下的,也要逐出錦衣衛。
“起來吧。”
蘇文並沒有降罪,而是越過宿青,徑直踏入停屍房。
楊鎮南的屍體先是被吸乾精血,又被大火焚燒,已經沒有人形,脖子位置的骨頭呈斷裂狀,和郭禮描述的狀況吻合。
“爺。”
老山頭一具一具屍體檢查之後,眉頭緊鎖:“會不會是血屍乾的。”
血屍也就是仙屍
“他們的情況,和當時在葬仙山那些被黑氣籠罩計程車卒死相極為相似。”
“再加上煉屍宗出現在滄州。”
蘇文沒有說話,而是將手掌搭在楊鎮南的眉心,掌心爆發一股吸力,片刻之後,一縷微弱的黑氣從楊鎮南的鼻竅內飄出,被吸附在他的掌心。
“腐朽的味道。”
“還夾雜著屍臭。”
他將黑氣遞到鼻尖輕嗅,隨即搖頭:“和皇陵內那具仙屍相比,差了許多。”
“應該只有大宗師的修為。”
內力吞吐,瞬間將黑氣湮滅。
“相爺。”
宿青稟報:“卑職猜測,兇手要麼早就知道楊大人的落腳之處,要麼就是尾隨楊千戶跟到城南小巷的。”
“查。”
蘇文淡淡道:“先從你們北鎮撫司衙門開始。”
“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都要查。”
“將他們最近半年內所有的收入開銷以及接觸過的人都查清楚。”
“諾。”
宿青領命退下。
後院由相府的護衛把守。
細雨綿延,下個不停。
“這事很蹊蹺。”
屋內
葉雅兒道:“如果只是單純的為了吸食精血提升修為,滄州城那麼多的高手,何必打錦衣衛的主意。”
“明知道夫君馬上就到滄州,主動招惹朝廷,實在是不理智。”
“而從對方的作案手法來說,又不太像是喪失靈智的仙屍。”
“所以。”
“很可能是楊指揮使他們查到了一些線索。”
“殺人滅口?”
蘇文挑眉。
“不排除這種可能。”
“我已經讓郭禮去南江道衙門,調取副本。”
錦衣衛所有的卷宗,都是一式三份。
各地州府的千戶所存一份,道屬衙門存一份,第三份則存在玉京城的錦衣衛總衙門中。
“你說會不會等郭禮到南江道衙門的時候,突然一把火把副本給燒得乾乾淨淨。”
“夫君在釣魚?”
葉雅兒明眸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