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通顫顫巍巍地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一卷破布,上面是一個個用鮮血寫成的字。
“還請蘇相。”
“將罪臣用鮮血寫的罪書呈遞給陛下。”
“可以。”
蘇文點頭,旁邊蘇霸上前將血書取來。
魏文通轉過身去,看著烏泱泱的百姓,懇切道:“今天子聖明,又有諸多忠良輔佐,吏制清明,必然可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造福蒼生百姓。”
“我魏氏自高祖皇帝開國,便被封為國公。”
皇甫松轉過頭去。
“歷經八代。”
“我魏文通,魏家的不肖子孫,辱沒了先祖的英明。”
“今日,就用我魏氏全族的血,來奠定大周盛世的基石。”
“讓天下人記住,造反是怎樣的下場。”
“蘇相。”
魏文通回過頭來,瞪大眼睛看向蘇文,大喝道:“吾去也。”
不待劊子手砍頭,竟一頭撞死在行刑臺上的石柱上。
“嗚嗚。”
魏武嘴裡不停地嗚咽。
“給他鬆綁。”
蘇文開口。
麻繩解開,魏武撲向魏文通的屍體,跪在血泊中,呼喊:“爹。”
其聲之悲,聞者落淚。
皇甫松輕嘆一聲。
魏武將魏文通的屍體放下,怒吼道:“身死罪消,還望諸位看在我魏氏列祖列宗的份上,寬恕我等的罪責。”
伸手將旁邊禁軍士卒腰間的鋼刀拔出,抵在脖子上,用力一拉。
“噗嗤”
熱血噴濺
長刀落地
魏武眼中神采快速消散,身體無力的倒下。
“他們父子二人,也不算辱沒了魏國公府的骨氣。”
李賁開口。
一個撞柱而亡,一個拔刀自刎,算是有個體面。
“行刑。”
隨著蘇文手中的令箭丟擲,輕輕地砸在地上,斬刑臺上的劊子手紛紛含一口烈酒噴灑在鬼頭大刀上。
日光照在刀身上,折射出冰冷的寒氣。
菜市場四周
許多圍觀的百姓紛紛閉上眼睛,膽小的甚至發出驚呼。
手起刀落
三十多顆人頭被斬下,順著石梯滾落,滾燙的鮮血從一具具無頭屍體中噴濺而出。
蘇文面不改色,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這些年,他監斬的官員不計其數。
這點場面還嚇不到他。
起身取出一卷聖旨,當眾宣讀起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魏文通,魏武父子,以三品之禮,葬於魏氏祖墳之中,其餘人等,皆一同葬入其中。”
“欽此。”
“陛下聖明。”
一眾禁軍,京兆府衙門捕快,圍觀的百姓和監斬的官員齊齊行禮。
“趙中丞。”
他看向趙澤端。
“下官在。”
趙澤端躬身抱拳。
“都察院按律監督百官,這份血書就由你們都察院拿去,謄抄下來,給玉京城大小官員的府宅都送一份。”
“諾。”
“另外在謄抄些,派差吏以八百里加急,送往各地衙門。”
趙澤端心底微驚,急忙將血書接住。
“下官回去之後就辦理此事。”
他點頭。
“走吧。”
蘇文露出滿意之色,起身揹負雙手,領著蘇霸從斬刑臺離開,登上馬車,往蘇府方向走。
當街斬首魏文通全族,再加上這卷血書,足以威懾一部分心懷不軌之徒。
“一身的血腥味。”
小院內
葉雅兒靠近他聞了聞,柳眉微微蹙起,當即將蘇文身上的外衣解下。
“晴兒,玉兒。”
“去準備熱水,爺要沐浴。”
她吩咐道。
“當監斬官,哪能不沾血腥。”
蘇文輕笑,將她摟在懷中,低頭在葉雅兒的面頰上親了口。
“大白天的。”她嬌羞:“還有旁人在呢,也不嫌羞。”
他義正言辭:“我親自家夫人,誰管得著。”
“咳咳。”
“相爺,我去餵馬了。”
“我也跟著去餵馬。”
老山頭和蘇霸腳底抹油開溜。
“先喝杯茶潤潤嗓子。”
葉雅兒輕扭腰肢,掙脫他的懷抱,端來杯涼茶,入口微甜,入腹化作縷縷幽幽涼氣。
“魏無心醒了嗎?”
他問道。
“還沒有。”
她搖頭:“本就在天牢內煎熬了許久,又被魏文通打了一掌,若非夫君用真氣護住她的心脈,說不得會落下殘疾。”
“八九歲,正是不諳世事的年齡,卻攤上造反的罪。”葉雅兒無奈:“也是個苦命的孩子。”
“夫君。”
“要不就把她留在府中慢慢養傷吧。”
蘇文:“你是蘇府的主母,府裡的事情都由夫人做主,你說留下便留下,你若是不想留,就找個好人家送去,每月給點銀子,讓她做個普通人過完一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