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夫。”
月憐星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夫子。”
“查清楚了。”
謝慕華打算兩人即將發生的爭吵,接過話頭:“刺殺蘇文的殺手,的確是咱們書院的人。”
沉默
李真苦笑:“我的錯,沒有看好宮內的弟子的教習。”
“我也有錯。”
月憐星語氣依舊平淡。
“這事是刑宮沒有盡到責任。”
刑無赦生的消瘦,好似竹竿般,卻沒人敢忽視這位存在。
刑宮宮主和辛宮宮主兩人,是書院最神秘,也是最可怕的存在。
“查清楚他們的背後是誰了嗎?”
夫子問道。
“還沒有。”
刑無赦搖頭:“但可以確定的是,他們不是錦衣衛的人。”
不是錦衣衛,也就意味著這件事不是蘇文自導自演,然後栽贓嫁禍給書院。
如果是自導自演還好。
如果不是
那就說明學宮內部已經出現了很大的問題。
月憐星:“有人借刀殺人,利用這些人來栽贓嫁禍書院,挑撥和蘇文的矛盾。”
“證據。”
謝慕華頭疼:“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證據。”
“不然拿什麼讓蘇文相信。”
“不。”
李真搖頭:“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證據,而是看好書院的學子。”
“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控制的那一步。”
李真眼底浮現出些許擔憂:“我最怕的是書院的學子,被有心人挑動,和北江水師產生衝突。”
“一旦爆發衝突,必然血流成河。”
“錢教習。”
謝慕華想起這種可能發生時的場面,只覺得一股涼氣直衝天靈,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看向錢俊:“你能不能透過錢榮,給蘇文送兩句話。”
錢俊甲宮教習的位置,在書院並不低,再加上其劍術宗師的修為,和一些宮主比起來也不弱。
只是此時,他的位置很尷尬。
自己是書院的人,而錢家卻倒向了蘇文,索性閉口不言,
如今謝慕華開口,他便點頭:“我試試。”
劍術宗師對於普通人來說已經屬於強者,但在那位大周宰相面前,和螻蟻沒什麼區別。
人微言輕
對方願不願意見自己,尚未可知。
傍晚時候,操勞了大半宿的葉雅兒終於醒來,於是乎蘇文便帶著她和家當,從望江樓搬到刺史府去。
“王家還是有錢啊。”
刺史府極其奢靡,光是單獨的大院就有六個,算上東西廂房和正北的倒座房,攏共有一百多個房間。
“相爺。”
“主母。”
錢榮將他們帶到後頭庫房,推開房門,指著裡面堆積如山的金銀珠寶道:“全是從王家抄出來的。”
“屬下一分一毫都沒有動。”
“真的?”
蘇文似笑非笑。
“千真萬確。”
錢榮拍著胸脯:“不信的話您可以問問護衛,他們全程跟著的。”
旁邊的侍衛點頭。
他要來賬本,一頁一頁地翻閱,感嘆道:“光是一個王家,抄出來的白銀就有二十萬兩,黃金兩萬兩,珍珠翡翠等玉器三十箱,綾羅綢緞更是多如牛毛。”
“不止。”
錢榮道:“屬下還從府裡地下密室中搜出來五百套甲冑,以及配套的刀槍弓弩。”
“私藏甲冑可是死罪。”
葉雅兒道,如今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都救不了王右堂和王家。
如果說刺殺大周宰相這條罪責還可以開脫,就算做實了,也不至於抄家滅族。
那私藏甲冑就不同。
這可是正兒八經的抄家滅族的謀反大罪。
“除了這些東西。”
“王家在鏡州以及整個北江道還有眾多的產業。”
錢榮小聲道:“這些屬下都沒有登記在正冊,就當是王家給相爺的補償。”
說罷,從懷中拿出一個小冊子,蘇文開啟,裡面記錄的是王家所有的產業。
“還請相爺笑納。”
蘇文將小冊子遞還給錢榮,淡淡道:“這些產業就交給你打理,以後每年的收成一式三份。”
“你自己留一份。”
“給相府送一份。”
“再給陛下送一份。”
“這段時間,朝廷的開銷大,皇宮內也都節衣縮食,裁撤了不少的人,你這份銀子送上去,陛下應當會很開心。”
“多謝相爺。”
錢榮激動得渾身顫抖。
豈不是意味著,自己不止搭上了蘇文,更是搭上了大周天子的線。
此時的錢榮已經開始幻想不久的將來,錢家在自己的帶領下,飛黃騰達。
“大人。”
看守刺史府計程車卒前來稟報:“錢教習前來求見。”
“叔父?”
錢榮微微皺眉:“這時候,他老人家不在書院待著,回來做什麼。”
“錢教習說。”
“說是想求見相爺。”
士卒彎腰,小心翼翼地說道。
“相爺。”
錢榮臉上堆著諂媚的笑:“屬下的叔父想要求見。”
“您見不見?”
“不見。”
蘇文搖頭:“先晾一晾鏡湖書院,才好和他們開價。”
“懂了。”
錢榮本就是人精,自然知道該怎麼做,跟著士卒來到刺史府外。
“夫君。”
“莊夫子畢竟是我爹的舊相識,而且咱們有求於他,還是不能做得太過。”
葉雅兒生怕蘇文和鏡湖書院對峙太久,導致事情沒辦法收場,所以這般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