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竹殿是滄瀾州的霸主,又和蘇文有血海深仇,此番動靜,擺明了就是衝著枯竹殿來的。
倘若此時
枯竹殿都不敢現身,只怕會淪為江湖笑柄。
枯寂和尚開口:“敢問蘇相,先前說的話還作數嗎?”
“倘若貧僧能夠降服這滄瀾江中的妖魔,消弭水患,蘇相是否放過諸僧,重修廟宇,為我佛如來重塑金身?”
“算數。”
蘇文點頭:“本相一諾千金。”
“只要枯寂大師,能夠降服這滔滔江水,本相甚至可以給先前入江伏魔的諸位大師每人立一塊功德碑。”
“好。”
枯寂和尚:“那貧僧就試一試。”
“相爺,這老禿驢看起來有些本事。”
郭嘯小聲說道。
“無妨。”
蘇文戲謔:“本相也正好看看,枯竹殿的得道高僧,究竟有多少斤兩。”
如果枯寂真的當著所有滄瀾州百姓的面,將滄瀾江洶湧的洪水懾服,那麼他先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將化作烏有。
枯竹殿在滄瀾州的聲勢甚至會一躍而達到前所未有的巔峰。
屆時佛門的地位不可動搖,哪怕蘇文也不行,除非他調來千軍萬馬,將滄瀾州的百姓屠得乾乾淨淨。
蘇文知道
枯竹殿知道
枯寂和尚也知道
相反的,如果枯寂和尚失敗,那枯竹殿的威望也會一落千丈,蘇文則會以橫掃千軍之勢,徹底摧毀佛門在滄瀾州的根基。
“枯寂大師。”
“救救我等。”
剩下的數百個僧人皆涕淚橫流,自發地走到祭臺周圍,盤膝而坐,口中高誦佛經,為枯寂助陣。
枯寂深深地看了一眼高臺上那個男人。
深不可測
根本看不透對方的修為
面對這位大周宰相,哪怕枯寂已經修成九品金蓮,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然天下事
誰又能掌控全部?
此事關乎著佛門的根基,更關乎著枯竹殿的根基,哪怕只有一成把握,都要試一試。
老和尚收回目光,轉身來到祭臺邊沿,看著滔滔江水,奔流不息,數百丈寬的江面,波濤洶湧。
他的心中,有一絲悲慼,今日不知有多少佛門弟子葬身於這滄瀾江中,為魚蝦所食。
枯寂默默唸了一遍往生咒,為跳江的和尚們超度。
誦完往生咒後,他的周身,出現些許若隱若現的金光,冥冥之中,一股強大的天地之威降臨,籠罩整個滄瀾江。
原本暴躁的江水,似乎被一隻無形的手掌捆住,往大河兩岸咆哮而去的水流突然往滄瀾江的河道逆流。
“菩薩顯靈了。”
有僧眾見此,熱淚盈眶。
“我們得救了。”
河堤上,有百姓跟著一起歡呼雀躍,更多的則是朝江而跪,雙手合十,神色虔誠。
高臺上
照晚霜俏臉冷漠,右手悄無聲息地搭在凝霜劍上,隨時準備出手,打斷枯寂。
祭臺中
老山頭也是眯著獨眼,鞘中長刀嗡嗡作響。
一隻溫潤的手掌搭在照晚霜的手背上,制止了她的動作,照晚霜看過去,眼神疑惑。
蘇文輕輕搖頭。
隨即右手遙遙對著祭臺上的苦寂和尚一指,須臾間,靈臺內鎮山印滴溜溜的轉動,爆發出些許青光。
下一刻
鎮山印從蘇文的靈臺消失,憑空出現在滄瀾江上。
仙印無形無相,無色無味,聚變隨心,哪怕枯寂和尚修成九品金蓮,都沒有察覺到鎮山印的存在。
還在以丹田內九品蓮臺的威能駕馭天地之力。
蘇文手指頭輕輕在空中畫了個圈,催動鎮山印,瞬息間,絕天地通。
整個滄瀾江周圍的天地之力都被隔絕,原本逆流的洪水失去力量的支撐,繼續朝著兩岸平原咆哮而去。
“這?”
祭臺上
枯寂和尚眼睛大睜,表情驚悚,他突然發現自己感應不到天地之力的存在,被迫從天人感應之境跌落。
無論如何調動丹田內的九品本命金蓮,都沒辦法打破這層無形的屏障。
“不可能。”
枯寂喃喃自語。
自己第五境的修為哪去了?
沒有天地之力的加持,僅靠人家,如何去抗衡這數百丈寬的洶湧洪水?
將心底的恐懼強行壓下,再一次嘗試進入天人感應境。
失敗了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隨即回頭看向高臺中的蘇文,唇角蠕動,沒有出聲。
可蘇文卻已經從嘴型變化看出枯寂想要說的話。
“你搞的鬼。”
他眼神玩味,表情戲謔,沒有迴音,就這麼打量著枯寂。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包括老山頭和葉雅兒都不知道蘇文手裡有鎮山印這枚仙器。
不過她們也清楚
肯定是自家夫君暗中出手。
枯寂一次次嘗試,一次次失敗,急得滿頭大汗,依舊沒用,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上游的洪水越來越多。
“怎麼辦?”
他自言自語。
高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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