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仙人寂滅圖

“這個上元商號，背後和天道盟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安家老宅佛堂地下有個密室，票據和盟約就藏在裡面。”

天道盟的訊息和這一筆百萬兩的大額銀票，就是安平川給安文軒和安馨兒的買命錢。

“他們可以活命。”

蘇文開口。

“多謝蘇相。”

他散去掌心的內力，安平川的氣息越來越弱，直到徹底消失。

“這就死了？”

梵空撇嘴：“真是個廢物。”

“你去老宅拿到票據和盟約，然後去上元商號將銀子取出來。”

蘇文起身，接過白布，擦了擦手上的血，隨手將白布蓋在安平川的臉上。

“本相親自去莽山。”

仙屍雖然歷經歲月腐朽，仙氣轉化為腐朽的屍氣，倘若沒有誕生靈智，這種屍氣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消散。

可若是誕生靈智，反以仙氣為源，轉化為屍氣，其實力只會越來越強。

安平川和燕驚天只是得了仙屍些許的本源屍氣，就能踏入大宗師之境。

可見這頭仙屍定然不弱。

當下從北江水師中點了一千兵馬，叫上老山頭和蘇霸出滄州城，往北而去。

莽山位於滄州以北三十里。

山勢陡峭，人煙罕至，怪石嶙峋，遍佈懸崖絕壁，其中毒蟲鼠蟻更是多如牛毛。

據說數百年前，山中曾有一條百丈大蟒走蛟化龍，引蟒河投入滄水，自此成蛟化龍，東入汪洋而去。

沿著崎嶇的山道進入蟒山深處，循著安平川給的位置，來到蛇谷。

三面環山，蟒河從高處墜入蛇谷，形成一汪湖泊，唯有從左側的陡峭小路才能進入谷中。

大軍在谷外隱蔽處歇息，由蘇霸帶領相府的精銳護衛前去谷中探路。

半晌

蘇霸歸來。

“相爺。”

“谷口的守衛已經搞定。”

“好。”

蘇文點頭，當即下令全軍入谷。

“一個不留。”

蘇霸和老山頭兩個高手打前陣，兩口長刀，殺入守衛之中，如虎入羊群，幾個呼吸的功夫，便將所有守衛殺得乾乾淨淨。

一條幽暗的通道通向地下深處，兩側就是關押祭品的牢房，男女老幼皆有。

甚至不乏宗師武者，全部被鐵鉤刺穿琵琶骨。

“是官兵。”

這群武林中人看到朝廷兵馬的出現，原本絕望的內心瞬間被狂喜填滿。

“朝廷來救咱們了。”

鋒利的長刀將鎖鏈劈開，蘇霸冷聲道：“記好了。”

“今兒個是咱們大周的宰相蘇文帶兵來救的你們。”

“日後可別拜錯了菩薩。”

“多謝蘇相。”

“蘇相的大恩大額，我等沒齒難忘。”

許多人甚至朝著蘇文三跪九叩，以示救命之恩。

“蘇相爺。”

滿臉滄桑的中年武夫抱拳，臉色肅穆：“某家神拳門的門主萬震山，他日相爺若有用得著在下的地方，儘管差人知會一聲，上刀山，下油鍋，在下絕不推辭。”

蘇文輕輕點頭，拂動衣袖，柔和的真氣將所有人都推到外面，這一手，更是讓他們驚為天人。

“蘇霸，老山頭。”

他沉聲道：“你們帶人守在洞口。”

“相爺，要不我和蘇霸還是跟著您一起進去吧。”

老山頭說道。

“不用。”

蘇文搖頭：“你們守在外面就行。”

說罷，不待他們回話，縱身一步，直接消失在幽暗的山洞之中。

走了有數百丈，黑暗退散，眼前豁然開朗，原本狹窄的山洞延伸出去，是一個巨大的溶洞。

溶洞正上方，一枚枚鍾乳積累成的筍子倒掛，散發著五彩斑斕的霞光，將溶洞照得如夢似幻。

霞光倒映在溶洞四方的坑洞內，將其中清澈的水流映的如同寶石般絢爛。

“倒是會挑地方。”

蘇文癟嘴。

揹負雙手，繼續往前，霞光或紫或青，或紅或藍，又走了百餘步，溶洞開始漸漸收窄，兩側的巖壁也變得極為平整，上面是一幅幅栩栩如生的浮雕石刻。

有揹負古劍的劍仙站在山巔，身姿蒼勁，俯瞰世間雲海。

有仙人腳踏虛空，白日飛昇。

有仙人騎鶴而行，追風逐日。

有仙人御劍幽冥

他的目光掠過一座座浮雕石刻，停留在最後一張浮雕上。

這張壁畫，沒有描述仙人種種玄妙，超凡脫俗的手段，而是描述了一尊老去的仙人。

壁畫中

仙人開始寂滅，他的身體衰敗，面板乾枯，整個人都在枯萎，他的四周，一切都在寂滅。

嬌嫩的仙花乾枯，就連原本清澈的溪水都變得渾濁起來，這尊仙人越來越老，越來越老。

最終

他還是在寂滅中沉淪

然而壁畫並沒有到此結束。

寂滅並不是這尊仙人真正的結局

他想要走出寂滅，從這具乾涸的身體中，點亮生命之火，妄圖重活一世。

壁畫並沒有告訴後世之人，這尊仙人是否成功打破寂滅。

但結果蘇文已經知道。

恐怕

他失敗了。

元神寂滅

肉身在漫長的歲月中，被蛆蟲佔據，兩者融合，成為一種人不人，仙不仙，鬼不鬼的另類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