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川已經夠慘的了,可和燕驚天比起來,還是好上不少。
自古以來
都是吃裡扒外的家賊更遭人恨。
這位南鎮撫司的指揮使,渾身經脈被挑斷,骨頭被碾碎,如同一灘爛泥趴在地上。
連話都說不出來,嘴角撕裂到耳根,唇角每一次蠕動,都會有新鮮的血液流出。
對於家賊
如果不施狠辣的手段,就會有人心存僥倖。
從用刑的技術層次來說,梵空絕對是一個合格的錦衣衛鎮撫使。
安文軒的情況要好些,只是受了些皮肉傷,四人中,唯有安馨兒沒有受刑。
“爺。”
“這女子沒有修行過半屍之法。”
梵空湊過來,小聲道:“我瞧著身段臉蛋都是上上之品,就這麼毀了浪費,不如留給爺悄悄享用。”
蘇文扭頭,在安馨兒身上一陣打量,後者被他看得心底發毛,連連後退,蜷縮在牆角,不敢抬頭,嬌軀顫抖,小聲的哽咽。
似她這等罪女,尤其是長得好看的,想死都難。
“仙屍在哪裡?”
蘇文收回目光,朝安平川問道。
“不是仙屍。”
安平川瘋癲般低吼:“是仙人。”
“啪”
蘸了鹽水的鞭子狠狠地抽在碎裂的皮肉上,鞭子上的倒刺扎入體內,隨著梵空微微用力,鞭子提起來的時候,倒鉤上滿是肉條。
心智強硬如安平川,也不禁蜷縮成一團,在地上打滾,嘴裡更是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是人還是屍?”
梵空將他的腦袋提起來,眼神兇狠。
“是屍。”
“是仙屍。”
“不是仙人。”
安平川崩潰了。
“求求你們,別折磨我爹了。”
安馨兒雙膝跪地,懇求道:“給他一個痛快吧。”
白皙的額頭可粗糙的地面碰撞,咚咚作響。
無人理會
斜對面的牢房內
安文軒癱坐在牆角,囚服被鮮血染紅,他沒有開口求情,而是露出從容的笑意。
死亡
對於安平川來說是解脫
對於他來說,也是一種解脫。
堂堂滄州豪門安氏之主,卻變成半人半屍的怪物,丟盡了列祖列宗的顏面。
“仙屍在。”
“在滄州城以北三十里的蟒山之中。”
安平川顫顫巍巍地說道:“山谷內有一座牢房,裡面關押著上百個祭品。”
“他們都是給仙屍的祭品。”
“牢房有二十多個人看守。”
梵空鬆開手掌,安平川的腦袋砸在地上,冰冷的鮮血和碎肉模糊住眼睛。
他的喘息聲很小,就像蒼蠅一樣。
“蘇相。”
安平川麵條般的手臂,艱難的挪動,碰到蘇文的鞋面。
“所有罪責。”
“都是我一個人的錯。”
安平川的聲音斷斷續續:“文軒和馨兒他們並不知情,也沒有修煉邪功,更沒有殺過人。”
“他們是被我裹脅的。”
“您大人有大量,給他們一條活路。”
“我。”
“我願意將安家世代積累的家資,全部交給蘇相。”
“我。。”
“還有一個秘密。”
安平川的聲音越來越弱,瞳孔中的神采正在快速消散,這是瀕死的徵兆。
“什麼秘密?”
和安家的世代家資相比,蘇文很明顯對這個秘密更感興趣。
“蘇相先答應,放過文軒和馨兒。”
安平川強撐著一口氣。
“你先說。”
“如果這個秘密擁有足夠的價值,本相自然會放過他們。”
“好。”
“我相信蘇相。”
白皙的手掌抵在他的後心,雄厚的真氣進入安平川的體內,暫時護住其心脈。
安平川的氣息逐漸增粗。
“神武十二年,南江道發大水,諸多世家趁機兼併大量田地,當時為了對抗朝廷。”
“總共有三十六家南江道本土世家豪門,簽訂盟約,成立天道盟,三十六世家同進同退,共同對抗朝廷的追查。”
“而安家就是天道盟之一。”
“繼續說。”
蘇文臉色陰沉。
“天道盟自誕生以來,大肆招募江湖上黑白兩道的高手,勢力極為龐大。”
“都有哪些?”
他問道。
“安家的地位不夠。”
安平川搖頭:“我知道滄州府加入天道盟的有阮氏,安氏,周氏,青氏。”
“至於其他州府的就不清楚。”
“另外。”
“安家在上元商號存有一筆百萬兩的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