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臂蓮魔所化的人臉一出現,就給在場眾人帶來莫大的壓力。
即使有車伕幫忙,抵消了那種頭暈腦脹的感覺,可莫名的震懾還是縈繞在陳言等人的心頭。
聽著車伕的話,六臂蓮魔的聲音響起,迴響在千傀宗這片秘境當中:
“車伕,吾未曾打擾汝修行一事,以汝如今的境地,樹敵眾多,吾可與汝聯手。”
車伕搖頭道:“行苟且之事的鼠輩,不配與我聯手,曾經你來東域佈置這些手段,不敢與我見面,不就是怕我打死你嗎,才這麼幾年過去,你能長几分能耐?”
人臉沉默片刻,突然氣勢拔高。
“汝之行為,將觸怒吾,其後果,汝承擔不起。”
車伕歪了歪腦袋,扶了下草帽:“多希罕吶,說好聽點,你尊號叫業火血毗羅剎,說難聽點,你可不就是個騙子嗎?騙身騙魂,騙來的一身修為,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莫非你就真以為是自己的能耐了?”
這句話似乎徹底激怒了六臂蓮魔,四周颳起無形的風。
原本霧化的人臉開始快速凝實。
逐漸顯露出一具高大強壯的身軀。
猙獰的鬼臉,印滿紋路的身軀,持有不同武器的六隻手臂,彎曲的赤發。
僅僅是一個照面,就讓陳言等人心頭巨震,直接跌倒在地。
車伕的聲音在幾人耳邊響起:“別看他,他身上那些紋路都是道痕,因為太過濃郁,甚至都顯化出來了,你們修為不夠高,看多了會跌落自身的修為,嚴重點還會受傷。”
陳言連忙低頭,不再看向六臂蓮魔。
狐仙借給他的超然視界還在,所以他比起其他人看得更多。
剛剛那匆匆一眼,他甚至隱約看到當初跨入金丹時所見到的各道門痕跡,那是規則太過濃郁所顯化的一種形式。
其中所蘊藏的資訊量,根本不是他所能承擔的。
讓他心驚的是,六臂蓮魔為什麼能隔空降臨?!
而且降臨出來的形態,還能這麼強,這真不是開了嗎?這不削能玩?!
六臂蓮魔凝實身軀之後,依舊有一些霧化的痕跡。
巳蛇在後面被一團霧氣包裹,其中有一條霧氣通道延伸連線在六臂蓮魔的身軀之上。
鬼臉怒目盯著車伕,其中一隻手臂上拿著一個法鼓,隨著手臂震盪,鼓聲接連響起。
這鼓聲十分奇妙,乍一聽時清脆悅耳,令人不禁沉迷其中,可隨著鼓聲不斷響起,一股煩躁的心情便從心底升騰而起。
那種煩躁鬱悶之意越發濃郁,讓所有人都心生死志,覺得一輩子也不過就這樣,不如死了算了。
在這種情況下,甚至連正常的思考都無法進行。
車伕皺眉:“魂道手段,亂神鼓?不是,你小子是把業火血毗羅剎的東西都騙來了啊,這老小子不會被你弄死了吧?”
六臂蓮魔層層堆疊的聲音響起:“無稽之談,汙衊吾之聲名,汝該當死,即可以極刑處置!”
唰!
另外一隻手臂上拿著一把骨劍,其上繚繞著一股黑氣,往前一遞,便來到車伕面前。
車伕看了骨劍一眼,嘖嘖稱奇:“高階修士的脊骨鍛造,你從哪弄來這麼多好東西的?”
他隨手一巴掌拍在骨劍上面,骨劍瞬間消失在原地。
可隨著六臂蓮魔手臂一擰,似乎在虛空中抓握著什麼。
轟!
一股黑氣冒出,骨劍如同掉幀一樣閃現回來。
“咦。”
車伕有些意外,也沒想到對方還有這種手段。
這不由得讓他微微站直了身子。
隨即他雙手抬高,手指微曲,好似在抓著什麼東西。
隨後,猛然往下一扯。
轟隆!
一聲響雷突然驚起!
石修平感觸最深,原本他正低著頭,突然就渾身寒毛豎起,心中驚駭。
這種感覺,不會錯的。
作為雷霆道修士,每到打雷下雨天就會從礦洞當中出來,然後沐浴在雨水之下,抬頭感悟天地雷霆。
其中每每降下雷霆之時,哪怕是石修平都是心有餘悸,對於天地之力抱有深深的敬畏。
如今這種感覺,居然在一個秘境裡出現了?!
霹靂吧啦。
電流炸開。
骨劍被強大的雷霆之力直接炸碎,化作一片片霧氣散開。
六臂蓮魔的鬼臉依舊猙獰,怒目看向車伕,嘴裡發出一聲長嘯。
他另外一隻手臂翻轉,握著一把暗紅色長戟。
隨後另外還拿著武器的四隻手臂同樣沒有閒下來。
分別是一個血缽,一把古樸剪刀,一個銅鏽鈴鐺,再加上之前的法鼓。
此時五件兵器齊出,威力甚至讓秘境都微微震盪。
血缽當中流出一條血色長河,這條血河不是順流而出,而是逆流而上!
長河流經眾人,帶著一股無可抵抗的力量推著朝著血缽靠近。
陳言猛然驚醒,想要伸手抓著身邊的石頭來抵抗。
甚至他還一連加持三十二道地磁之握在身上來增強重力。
可這些行為都無濟於事,他還是感覺自己在朝著血缽不斷靠近。
同一時間還有法鼓的聲音不斷傳來,讓他心生死志,覺得不如就這樣被送到血缽裡算了。
人生苦短,活著也沒意思,還不如就這樣去到血缽裡,跟大家一起做兄弟。
他的眼裡時不時閃過掙扎,雖然想著死,但真要死的時候,強烈的求生慾望還是會喚醒他的抵抗心理。
但那銅鏽鈴鐺還在叮叮噹噹發出聲音。
鈴聲一響,他的腦海裡多出許多雜亂無序的念頭,這些念頭不僅龐雜而且無用。
龐大而雜亂的念頭充斥他的腦海,積壓著屬於本我的思考意識。
漸漸的,他的身子不再有抵抗,就打算這樣順著逆流長河進入血缽當中。
車伕一聲沉喝:“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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