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父呂母一直守在屋中,呂家族老也一直在屋外等候。
直到二十多天後呂瓢睜開雙眼再度開口:
“你我同輩及以上的呂家人都過去吧。”
呂父呂母激動的看向呂慈!
雖然呂慈呂瓢這一輩裡適齡生育的族人不多,但也能在仙靈界繁衍生息徹底在那片福地紮下呂家的根!
可呂慈還是搖了搖頭,艱難地擠出一縷笑,聲若蚊蠅的吐出兩個字:“不夠。”
“慈兒莫再倔了!”呂母發出一聲悲鳴,慌亂的轉頭看向呂父:“老爺您也勸勸慈兒!”
呂父瞪著通紅的雙目盯著自己二兒子,嘴唇都在顫動,可就是一言不發……
呂母又把目光投向小兒子,悲慟地哭道:“瓢兒,求你……”
呂父狠狠瞪了一眼自己夫人,勃然大怒:
“住口!三藏法師都要行十萬八千里路,歷九九八十一難才能取得真經修成正果!
你知道咱們呂家向瓢兒求取的是多大的福報麼!”
已過耳順之年的呂父一口老牙幾欲咬碎,悲痛欲絕地吼道:
“為了這天大的福祉他呂慈萬死不足惜!瓢兒也決不能鬆口折了這份因果的成色!”
一旁的呂恕強鼓最後氣力,朗聲笑道:
“哈哈哈,呂慈你小子是真要整死我啊!老夫早已過了大限,全憑一腔執念吊著一口先天之炁。
這條老命就這麼沒著沒落的懸著隨時都能嚥氣,你再這麼不知好歹的鬧下去老夫可沒信心陪你到最後了……”
聽到這話的呂慈也展露了他骨子裡的瘋狂,宛如地獄餓鬼的恐怖面容扭曲成一個兇狠獰笑,抬眼看了看呂恕,又看向自己三弟,快意說道:
“老話說凡事不可太盡,可我呂慈向來把事做盡,不留遺憾!
三弟現在被咱爺倆困在這裡……
萬載難逢的機會咱們可得把握住啊,七爺爺!
您就跟我捨命陪君子吧!”
呂瓢無奈的一聲嘆息,再度閉上雙目……
又過了二十多天,已是呂慈絕食的第一百天。
族長宅邸裡裡外外擠滿了族人。
呂慈和呂恕撐到現在早就絕了生機,全憑著非人的意志力硬生生留著最後一口氣!
族人們滿含熱淚,來送為了家族無比光明的未來捨身殉道的族長和長輩最後一程……
呂瓢此時再度開口,可這一次卻非是承諾而是問詢:
“你想要什麼?”
呂慈氣若游絲,勉力出聲反問道:“三弟啊,這一問可是出自你的本心?”
呂瓢:“是我本心。”
“哈哈哈!呂家成了!”呂恕大笑三聲失去氣息。
“三弟,別怪哥哥心狠,呂家交給你了。”呂慈含笑而逝。
守在一旁的呂父呂母以及呂恕的幾個子女放聲痛哭!
不消片刻,呂家村所有呂氏族人的悲嚎響徹雲霄……
在這無比悲愴的氣氛中呂瓢發了好一會兒呆,然後默默地站起。
身體不受控制的晃了晃,枯坐數十日一時間都忘記怎麼站著了……
話說我這幾十天都在做什麼啊…坐什麼啊……
臉上淡然的表情再也維持不住,一張臉因為後悔扭曲得面目全非!
悔得腸子都青了,悔得原地蹦高,悔得垂胸頓足、引吭高歌、使勁兒跺腳!
“造孽啊!”
呂瓢的痛苦表現引得族人連連側目,大家只覺得百感交集。
族長呂慈以凡人之軀比肩神明,絕食百日生生榨乾自己最後一滴生命,硬是迫得三少爺接下呂家的因果。
最後以生命的代價贏下這場論道,為呂家換來舉族飛昇仙靈界的壯舉!
這場可歌可泣的百日拷心將作為呂家的永恆傳說,伴隨族長呂慈的蓋世英明被每一個呂家子弟永世傳頌!
而再回看三少爺,兄長可以說因他而死,可他明明最被動、最無辜。
只能說這是一場因道心之爭而引起的人倫慘劇,三少爺才是最可憐最可嘆的人!
族人們同情的看著呂瓢,紛紛感念:三少爺和族長真是兄弟情深啊……
呂老爹忍著喪子之痛安慰小兒子:“瓢兒節哀,你哥哥死得其所,從此以後你就是我呂家的族……”
呂老爹還沒說完,誰知呂瓢下一句話就把大家整得集體破防——
只見呂瓢欲哭無淚,氣沖斗牛地嘶聲吼道:“我TM真是腦袋秀逗!閒著沒事幹點啥不好,怎麼就和這兩個老王八較起勁兒來了!”
大夥把眼睛瞪得滴流圓,瞪目結舌地看著三少爺指天罵地兇猛輸出!
呂老爹漲紅了老臉不知所措地批評道:“瓢兒,你哥都死了你怎麼還出言不遜!”
呂瓢狠狠啐道:“死個屁!”
然後不知從哪裡摸出兩粒金燦燦的丹丸氣呼呼地扔給呂老爹,不耐煩地吩咐道:
“給他們服下!”
呂老爹捧著兩粒金丹,一臉呆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