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世過了四天,呂瓢再度從仙靈界回來。
還是熟悉的屋子。
屋裡呂慈仍舊一動不動的打坐入定,身前仍舊一碗水。
只是這次呂瓢回來他沒有出言打招呼,臉色也比四天前蒼白了三分。
而窗外跪著的人不僅一個沒少反倒多了許多,不僅七爺爺一家,村裡的很多年過半百的老人也加入了進來。
但再也沒了嚎喪的聲音,其中七爺爺家那批狀態肉眼可見的糟糕。
呂瓢又跟這幫人又耗了七天,七天一到立刻迴歸。
……
這次現世過了足足八天,呂瓢再回來時屋裡場景一絲未變,只是老哥呂慈雖然還腰板筆直地打坐,但他整個人已經瘦脫相了!
而窗外跪著的人又多了許多年輕人,甚至院子已經容不下跪到了族長府邸外面的街道上。
又是在現世逗留七天,這七天裡外面跪著的人時不時到達極限倒地不起被抬走照料,可是不出半日身體稍一好轉他們又會回來繼續跪下去!
迴歸仙靈界……
……
這次等到第十天才回現世!
窗外跪著的人開始有和呂瓢一般年紀的小孩子了。
而在離開現世回仙靈界時,呂慈每天賴以為生的那碗水已經要靠母親用她因為心疼兒子而顫抖的手,拿著湯勺一口口喂他了……
……
這次只隔一天呂瓢就回到了現世。
呂慈足足54天粒米未進,如今已經沒了人形,整個人就是一個包著皮的骷髏!
呂瓢看著仍舊腰板筆直入定的老哥,身邊是已經數天沒有睡覺時刻守著呂慈的父親母親,沉默良久開口說道:
“把全族人都召集起來,我有事宣佈。”
“速速通知所有族人集合!”呂老爹急聲吩咐,恨不得下一秒族人全部到位!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全村人都趕了過來,把族長大宅圍的水洩不通。
呂家各位族老齊聚呂瓢房間,其中七爺爺是他的大兒子呂宏攙扶著進來的,這麼多天的等待,他壽元將盡,先天一炁所剩無幾,人已油盡燈枯。
在諸位呂家的高層見證下,呂瓢指天誓心:
“呂氏族人古稀之年以後可入仙靈界!”
在場所有人都驚喜欲狂!
呂慈用嘶啞微弱的聲音命令:“甚好,讓外面的人都散了吧。”
眾人恭敬領命:“是,族長!”
“快去叫郎中來!”呂老爹焦心如焚地撲到兒子身前:“呂慈,爹為你傳功度炁!”
然而呂慈卻搖了搖頭拒絕父親的好意,只是抬眼看向自己弟弟,平靜地道:“還不夠。”
呂老爹直愣愣怔在原地,呂媽媽被駭得面如白紙!
其餘之人也皆從心底升起一陣驚惶,緊接著肅然生出一股由衷敬服的五體投地之感!
只有和呂慈對視的呂瓢仍舊神色木然,暗裡如水火交織激烈對抗,可在明面兄弟二人同樣的清淨平和。
大家都猜到呂慈接下來要做什麼了!
族長欲成大義,族人要行大禮——
在場的呂家各位族老向自己的族長三拜九叩,畢恭畢敬地躬身告退!
沒拜的除了呂瓢一家三口還有坐在椅子歇息,已經無力起身行將就木的呂家七太爺。
呂恕哈哈一笑,吩咐道:“宏兒,取個蒲團來,老夫陪族長!”
呂宏大驚:“爹,您這是何必!您時日無多了啊,該請三少爺接引您速去仙靈界才是!”
呂恕大罵:“孽障!老子時日無多也是你這當兒子能說得的!莫要聒噪,取蒲團來!”
接著老人家又笑呵呵的看向呂瓢,帶著誠懇的歉意說道:
“大年初一那日明明是老夫求瓢兒接引老朽去仙靈界,可瓢兒找老夫兌現承諾時老夫卻縮了。
當時正是整個呂家上下鐵了心要在瓢兒這兒求取仙靈界的時候。
老夫是家族的一份子也代表著呂家,一旦老夫跟你去仙靈界相當於做了家族的逃兵叛徒。
如此這一局便不攻自破,因為我一獨走就說明呂家求取仙靈界的態度不誠!
說明呂家配不上仙靈界!
如果不是老夫言而不信拒絕了你的好意,你這狠到了老家的虎哥也沒資格跟你掰扯,還把你逼迫至此。
歸根究底鬧出這些么蛾子都是老夫之過,把瓢兒坑慘了啊!
還請瓢兒你莫怨老夫呀!”
呂瓢誠摯的說道:“七爺爺您言重了。”
呂宏含淚捧來蒲團,跪下端正擺好,恭送父親入座!
呂恕最後對兒子說道:
“勿作小兒女兒態,這一切皆由我始,無論如何老夫也會陪我呂家族長走到最後!”
呂恕入定,呂瓢這回不再冷眼旁觀而是同樣席地而坐。
這次七天時限一到呂瓢也並未回仙靈界,而是陪著呂慈、呂恕繼續熬。
他和呂慈呂恕一樣一動不動的打坐,而且相比絕食的呂慈,他甚至連一杯水都不要。
隨著時間流逝呂慈和呂恕氣息越發衰敗,可不吃不喝的呂瓢狀態卻始終如一沒有絲毫變化……
呂家人這次終於親眼見識到三少爺的不凡之處,雖然本就在意料之中卻仍忍不住感到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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