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揍人!”
既然無法逃避就去發洩,把這些年的委屈不甘,特別是叫了這貨兩天爺爺的憋屈通通都發洩出去!
馬仙洪開啟烏鬥鎧,左手晃魂鈴,右手六合珠,放出空哭吼、盜吞獸,還有好幾個呂瓢不認識的法寶,整個人武裝到牙齒。
蹭地一下跳窗而出衝向金鳳婆婆隱居的方向,去找那些監視者的晦氣。
“誰惹他生氣了,怎麼這麼大火氣?”
呂瓢不明所以地摸了摸後腦勺,拿出瓜果零食快樂水,搬起小板凳,來到電腦前。
這個時代異人之間幹架可不多見。
果然,螢幕上沒過幾分鐘就出現了大頭如花的身影,像個坦克在樹林中橫衝直撞。
機關飛蟲索敵、六合珠分割戰場、晃魂鈴進行群控、空哭吼洗地、盜吞獸續航。
老馬拿出以一敵百的氣勢,把林子裡的監視者攆得雞飛狗跳,連遭到攻擊都不躲一下,全靠護身法寶硬抗,拳拳到肉把一個又一個異人活活打成豬頭!
“太殘暴了!”
呂瓢發出津津有味的感慨……
……
一處不起眼的小縣城,一所平凡的高中學校。
校門口街對面一家小餐館裡,呂瓢和馬仙洪正在用餐。
當晚老馬大鬧了一通後連夜跑路,畢竟這個時間段一身法器法寶的神秘人太惹眼了。
然後兩人按照仇讓調查到的情報來到了這裡。
下午放學,穿著統一運動服的少年少女們湧出校門,回家的回家,覓食的覓食,苦逼高中生課業繁忙七點半還有晚自習要上,一個個腳步匆匆,都像是飛的。
馬仙洪感嘆:“校園生活真懷念啊。”
呂瓢雖然這輩子沒上過學,但他真覺得沒日沒夜的學習不是太符合人的天性:
“現在的孩子們太捲了,高中畢業不應該是脫離苦海嗎?”
馬仙洪苦澀一笑,嘆道:
“離開學校才是一猛子扎進苦海啊!”
呂瓢不再說話,對著兩葷兩素的餐盤專心乾飯,明明物質上獲得了飛躍式的提升,可幸福感反倒一路滑坡,社會對人的異化和壓迫真是令人瞠目結舌。
馬仙洪看出呂瓢悶悶不樂,就又說起自己的立場:
“我創造修身爐,我想消除人們之間的差異化,姐姐經常笑話我這個想法,她說幸福感來自差異化,消滅了差異的同時幸福也會消失。
呂兄你知道的,在所有事情上我都聽姐姐的,但這件事我從來沒有妥協過,因為……”
馬仙洪指著街邊,呂瓢順著方向看去。
白髮蒼蒼,衣衫破爛,面板粗糙暗紅,臉上每一道深深的皺紋裡都夾著汙泥。
一位七八十歲的老奶奶吃力的推著板車,車上是紙殼破爛,搖搖晃晃的經過街道。
馬仙洪眼裡閃爍著淚花,以一種極為平靜,彷彿講冰是涼的,火是熱的那樣天經地義的態度說道:
“如果是這位老人家和我說那樣的話,我一定會謙虛傾聽,認真思考自己的想法是不是真的錯了。
呂兄,你覺得我現在去徵詢這位老人家的看法,她會對我說什麼?
如果這個世界上不幸福的人比幸福的人還要多,那讓不幸福和幸福一起消失又有什麼不對呢?”
馬仙洪認真的看著呂瓢,真誠的說道:
“要說我為什麼會那麼討厭哪都通,難道是我不知好歹,不明白公司維護這個世界和平與穩定做出的努力和貢獻嗎?
上位者眼中永遠是穩定大於一切,哪怕明知自己的世界正在腐壞。
所有的不幸都來自差異化,來自資源分配的不均衡,可是自古以來誰都沒有勇氣與魄力積極面對這個在歷史上不斷輪迴的頑疾。
異人也好,公司也好,普通人也好,所有有力量有能力的人都是那麼的自私,那麼的消極。
現在這個世道窮則兼濟天下,達則獨善其身。
此乃大謬啊!”
路邊的柳樹枝條搖曳,正是層層芽黃綠,春日繁盛。
“老馬,我就是欣賞你這楞頭青的勁兒,神機百鍊和你真是絕配!”
呂瓢笑得陽光燦爛、笑得春風拂面、笑得宛如麗日當空:
“如果你挺身而出,我就支援你!”
恰在此時,一個高中少年來到老奶奶身邊,上手幫她推起板車。
看著少年遠去的背影,馬仙洪露出欣慰的笑容:
“那就是我們要找的人麼,看起來是個不錯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