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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王宵從修煉中醒來,感覺骨頭縫裡,像是被成群結隊的螞蟻遊竄啃食,有著一種說不出的痛和癢。
面板上散發著淡淡的,暗紅色光芒,近乎不可察覺,若隱若現。
那股因獸血而激發的餘熱感雖然早已消失,但那股疼痛感卻隱隱出現。
這種情況之下,王宵也睡不著,索性便打算去外面走走,去散散心情。
奴營內,火光通明,將一棟棟建築映襯點亮,遠處依舊能看到巡邏防衛和被驅趕的奴隸們匆促和忙碌的身影。
夜風徐徐,帶來絲絲涼意,王宵站在小樓門前,伸了個懶腰,嗅著空氣中淡淡的花香味,痛感似乎也剝離不少。
香味的源頭不遠處的牆角,一支支野蠻生長的暗紫色夜來香。
它們沿著牆壁攀爬,擁擠在一起,成群成簇的綻放著,隨著夜風輕輕搖曳,好似在黑夜下舞蹈的精靈。
倒是難得的美麗。
沿著小路剛走出幾步,王宵便看到一棵早已枯死的歪脖樹下,有紅裙如火般的少女站立在原地,正低頭俯看著下方一株生長在巖縫之中的血色小紅花。
小花就一朵,頑強而又孤獨,同少女的姿容和裝束倒是相輔相成,透著一種病弱美感,彷彿夜色下的唯美畫卷。
“看什麼呢?”
不自覺的,王宵靠近了。
“花兒。”
“一朵孤獨的花。”
許紅纓似乎早就察覺到了不遠處的王宵,對於他的靠近也不驚訝,聲音依舊是那麼輕輕柔柔的,彷彿無波水面。
“看來,許小姐也睡不著啊。”
王宵笑了笑,注意到了少女蒼白的臉頰和裸露面板上透著那點點晶紅色的光芒,顯然是泡獸血浴的後遺症。
“許小姐看起來似乎不像是來參加集訓的,怎麼想著來奴營了呢?”
王宵打量片刻,輕聲問道。
“好久沒離開城寨了,正好有機會,權當是出來散散心。”
少女的目光從紅色小花上收回,臉上笑容溫婉,顯得極有親和力。
不過王宵卻是將信將疑,並沒有全然的相信這話……畢竟,不管是這個病弱少女還是那位芸姨,都很是神秘,至少在王宵眼裡是這樣的。
許紅纓望著王宵,打量了兩眼,聲音溫和,滿是善意道:“這次能出來還要感謝王公子呢,您被黎軍長老收為弟子,我們才能有機會跟著一起。”
“還是叫我王宵吧。”
“這樣輕鬆些。”
王宵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渾身上下像是有無數的螞蟻在爬。
公子這種稱呼顯得古典,城寨中鮮少有人會用,王宵怎麼聽都覺得彆扭。
“好!”
許紅纓捂著嘴笑,從善如流。
“上次的事多謝了。”
王宵遲疑了片刻,隨後一臉鄭重。
“不客氣。”
許紅纓揹著雙手,蒼白的俏臉上笑容收斂,語氣認真:“隨手而為的小事罷了,沒必要在意。”
她當然知道王宵指的什麼。
氣氛又很快的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