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
一處雜草橫生的荒丘上,狂風呼嘯,攪動的篝火的火苗閃爍跳動,明暗不定。
火堆旁圍坐著五個人,
無聲沉默,氣氛凝重。
良久之後,一個咬牙切齒的聲音率先響起,
“該死的黎軍,該死的範衝,竟然拿我們當磨刀石。”
說話之人是個赤裸上身的獨眼男人,渾身上下滿都是猙獰的疤痕。
他表情陰沉,低著頭,半張臉隱藏在夜色中,竄動火光的照射下,只能看到一隻眼眶迸射兇光,而另一隻眼無目空洞,好似躲在陰暗處的豺狗。
“說吧,一個個都怎麼想?”
獨眼男表情兇惡,“唰”的一聲抽出橫在膝側的一把鏽跡長刀,用食指輕輕叩擊刀背,陰惻惻的掃量著眾人。
“你怎麼想?”
沒去回答獨眼男的問題,篝火對面一個披頭散髮的排骨男抬頭反問,纏在手腕上的斷裂鎖鏈發出輕響,彷彿與周遭沉默形成鮮明對比。
夜風嗚咽,篝火噼啪炸響,火星濺落在獨眼男人腳邊,他卻紋絲不動,指節叩擊刀背的節奏愈發急促。
“我?”
獨眼男咧嘴,露出兩排參差不齊的黃牙,笑容愈發陰森:“黎軍那雜種敢拿我們當磨刀石,去磨練那些所謂的天才……那就讓他知道,磨刀石也有稜角,也能將人撞個頭破血流。”
排骨男沒接話,而是從口袋中摸索了半天,隨後手中抓出半隻血淋淋的老鼠屍體,慢條斯理地撕下了一大塊。
他咀嚼的聲音很輕,很有節奏,卻莫名讓人脊背發寒。
“說的好聽。”
角落裡,一個佝僂著背的老頭突然直起腰板,“連把像樣的武器都沒有,怎麼拼?靠你手裡生了鏽的破鐵?”
獨眼男眼神一獰,鏽刀猛地插進土裡:“老東西,你活膩了?”
“你可以試試。”
老頭並不畏懼,漫不經心的挽起袖子,露出冒著黑氣的白骨右手。
“夠了。”
爭執和矛盾愈發激烈。
這時,坐在火堆旁,一直沉默,身上裹著破布,半張臉覆著駭人紫紅胎記,好似母夜叉般的女子忽然開口,她的聲音異常乾澀,沙啞得像砂紙摩擦。
“你們還真以為的活了?”
女子掃了一眼在場眾人:“雖然姑且離開了那該死的礦牢,表面上看許給了我們自由,但沒有足夠的資源補給的情況下,憑我們根本長夜下活下來。”
“……”
相較於獨眼男和駝背老頭,胎記女子則對於處境看的更清晰些,她的話也讓眾人沉默下來。
食物、水源和休息點倒還好說。
都能在的夜幕下獲取到,但霧燭才是最重要的,沒有霧燭的保護,冥霧到來之後便是死路一條。
“搶吧。”
駝背老者呲著牙,嘆息道:“這些來的都是大家族的子弟,各個都是資源充沛的肥羊……哪怕是不殺人,但若是能搶上幾個,都足以夠我們活一陣了。”
“我贊同。”
沉默的鎖鏈男也開口,緊跟著一個個附和聲響了起來,達成了一條戰線,唯有一直坐在角落,閉著眼,始終一言不發的中年男人沒有表態。
“霍江,你也一起?”
駝背老頭轉頭,表情畏懼的詢問。
“好!”
中年男人抬頭,露出一雙猩紅刺目、滿是冷漠的雙眼:“不過你們似乎忘記了些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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