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天就黑了。
地牢裡的晚飯,一如既往的粗陋。
幾塊黑乎乎的幹餅,一碗能照見人影的菜葉湯。
當然,這些都是給犯人吃的。
他們這些獄卒不說頓頓大魚大肉,一天一頓還是沒問題的。
許念默默地吃著手上的雞腿,心中卻在盤算著今夜的行動細節。
二更天潛入,三更天李道那夥人才到。
他有一個時辰的提前量。
時間,似乎還算充裕。
關鍵是怎麼進去,進去之後怎麼找到那部《滅絕十字刀法》,又怎麼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溜出來。
許念越想,眉頭皺得越緊。
這系統,光給個“大安大吉”的空頭支票,也不給個具體行動指南,實在是太不貼心了。
簡直就是把他往火坑裡推,然後說一句“放心跳,下面有軟墊”,至於軟墊有多軟,能不能接住,一概不管。
吃過晚飯,昏黃的油燈被一一點亮,地牢裡更添了幾分陰森。
今晚,輪到孫浩守下半夜了。
這傢伙打著哈欠,揉著惺忪的睡眼,一副還沒從昨夜宿醉中完全緩過勁來的模樣。
許念收拾好碗筷,朝著孫浩走了過去。
“浩哥,輪到你了啊。”
孫浩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接過許念遞來的腰牌,掛在自己腰間。
“許念,還是你小子精神。”孫浩拍了拍許唸的胳膊,感覺比前幾天似乎結實了點,“不像我,感覺骨頭都快散架了。”
許念笑了笑,露出一副憨厚老實的表情。
“浩哥,我看這地牢裡的酒水也太差了,喝著剌嗓子。”
“我尋思著出去轉轉,給咱們打點好酒回來,改善改善伙食。”
“你守夜辛苦,待會兒也能喝口熱乎的解解乏。”
孫浩一聽有好酒,眼睛頓時亮了幾分,睡意都消散了不少。
“哦?你小子有門路?”
他咧嘴一笑,蒲扇般的大手又拍了拍許唸的肩膀:“行啊你,夠意思!”
隨即,他又像是想起了什麼,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些,帶著幾分認真的囑咐道:
“不過,許唸啊,你出去可得注意安全。”
“最近這幾天,我總覺得京城裡太平靜了,平靜得有些不太對勁。”
孫浩皺著眉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按理說,前陣子又是劫獄又是追殺的,鬧出那麼大動靜,這幾天官府應該嚴查才對。”
“可偏偏,街面上風平浪靜得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這事兒透著古怪,你小子機靈點,別往偏僻地方去,買完酒就趕緊回來。”
許念心中一動,面上卻不動聲色,依舊是那副乖巧聽話的模樣。
“浩哥放心,我就在附近常去的那幾家酒鋪轉轉,買完就回,保證不惹事。”
“嗯,那就好。”孫浩點了點頭,又打了個哈欠,“快去快回,我還等著你的好酒呢。”
“得嘞!浩哥您就擎好吧!”
許念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顯得格外憨厚。
他轉身便走,腳步輕快,彷彿真是去給大夥兒謀福利的熱心小青年。
剛走出幾步,迎面就撞上了另外兩個剛換下夜班,準備去“快活快活”的獄卒老油條,老張和老李。
“喲,許念小子,這麼晚了,這是要去哪兒啊?”老張眯縫著眼,臉上帶著幾分酒色未褪的紅暈,顯然昨晚也沒少喝。
“是啊,念哥兒,看你這春風滿面的,莫不是要去尋什麼樂子?”老李更是促狹地擠了擠眼睛,一副“我懂你”的表情。
這幫老傢伙,腦子裡除了女人就是酒,再不然就是賭。
許念心裡腹誹一句,臉上卻堆笑道:“張哥李哥說笑了,我這不是看地牢裡伙食太差,酒水也淡出個鳥來,尋思著出去給大家夥兒弄點好酒,改善改善嘛。”
“哦?”老張一聽“好酒”二字,眼睛也亮了,跟孫浩剛才那德性如出一轍。
“小子可以啊!”老李一巴掌拍在許念肩上,力道不輕,“有這好事兒想著弟兄們,夠意思!”
“那感情好!”老張搓著手,嘿嘿笑道:“那你可得挑點烈口的,咱們這幫糙漢子,就愛那一口!”
“放心吧您吶!”許念拍著胸脯,“保證讓哥哥們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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