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
王叔沒理由用這種方式來試探我,這對他毫無益處。
林祐迅速否定了這個念頭。
他更願意相信,這一切都只是巧合,是那個不知死活的賊人,恰好偷了這門刀法,又恰好被蕭北辰查到了線索。
而他,只是被無辜波及了而已。
林道玄端起已經微涼的茶水,抿了一口。
他確實沒有從林祐身上抓到明顯的破綻。
林祐的震驚和憤怒,看起來不似作偽。
但他那活了快幾百年的直覺卻告訴他,這件事,絕對和林祐脫不了干係。
不過……
以他對這個侄兒的瞭解,林祐雖然野心勃勃,但心機和城府,還沒到能在他面前演得如此天衣無縫的地步。
這小狼崽子,或許是知情人,但絕對不是主謀。
他的背後,或者說,他的身邊,一定還有別人!
一個第三方勢力,一個藏在暗處,試圖挑撥他與秦王府關係,坐收漁利的傢伙!
往生教?還是太子府的死士?
他放下茶杯,緩緩站起身。
林道玄的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機。
“既然你有這份心,那本王就卻之不恭了。”
“大隋京都,最近不太平。”
“有些見不得光的老鼠,也開始上躥下跳,以為能攪動風雲了。”
他意有所指地說道。
“你我兩府,是該好好合作一次,聯手清理一下這些藏在陰溝裡的東西了。”
“免得有些老鼠,偷吃了不該吃的東西,還妄想能全身而退。”
林祐心頭一凜,立刻躬身應道:“王叔說的是!一切全憑王叔做主!”
他明白,這既是鎮北王丟擲的橄欖枝,表示還會繼續支援他。
同時,也是一句敲打和警告。
清理老鼠?
恐怕清理的,不僅是外面的老鼠,還有可能藏在自己秦王府裡的老鼠!
“好自為之。”
林道玄丟下這四個字,便轉身離去,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原地,彷彿從未出現過。
直到那股若有若無的威壓徹底消散,林祐才敢直起身子。
他伸手一摸額頭,滿手都是冰冷的汗水。
“呼……”
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眼中閃爍著後怕、憤怒,以及一絲深深的忌憚。
“來人!”
“殿下!”一名心腹護衛立刻閃身進來。
林祐的聲音,變得無比陰冷。
“傳令下去!封鎖秦王府所有出入口,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
“另外,給我查!”
“徹查最近一個月,所有與王府有過來往的陌生人!”
他不管這背後到底是誰在搞鬼,但他絕不允許自己身邊,埋著這麼一顆隨時可能爆炸的雷!
無論是誰,敢把他當棋子耍,就要做好被他連本帶利,全部吞掉的準備!
很明顯,鎮北王此次就是來試探他的。
鎮北王懷疑是他的人偷了那滅絕十字刀法。
秦王府,正廳之內。
林祐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直到門外傳來心腹護衛試探性的聲音。
“殿下……王爺他……走了?”
“王叔……”
林祐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
他,大隋二皇子,未來的儲君!
竟然被如此敲打,像訓斥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兒!
“來人!”
“屬下在!”
兩道身影如鬼魅般出現在大廳之內,單膝跪地。
一人身著文士長衫,面容清瘦,眼神卻如狐狸般狡黠,此人乃是晉王府的首席謀士,劉希文。
另一人身材魁梧,一身玄甲,面帶煞氣,是掌管王府所有護衛的統領,張猛。
此二人,一文一武。
正是林祐的左膀右臂。
“殿下,您沒事吧?”
謀士劉希文抬起頭,關切地問道。
剛才那股恐怖的威壓,他也感受到了,整個王府,也只有他和張猛等寥寥數名八品高手,才能勉強站穩身形。
林祐擺了擺手,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本王,差點就回不來了!”
他沒有細說過程,但這一句話,已經讓劉希文和張猛心頭劇震!
能讓剛剛突破七品後天的殿下說出這種話,來人的實力,簡直難以想象!
“是……鎮北王?”劉希文試探著問。
林祐點了點頭,眼神愈發冰冷。
“他懷疑我了。”
“鬼市之事,還有那《滅絕十字刀法》,他都算到了我的頭上!”
張猛聞言,怒道:“王爺他也太霸道了!毫無證據,就來我秦王府興師問罪?!”
“住口!”
劉希文立刻低聲喝止了他。
“張統領,慎言!那位的行事風格,你我還不清楚嗎?他要殺人,何須證據?”
張猛脖子一縮,不敢再多言。
是啊!
鎮北王林道玄,殺人如屠狗,一生征戰,死在他手上的強者不計其數。
證據?
那是什麼東西?
劉希文轉向林祐,躬身道:“殿下,依屬下之見,鎮北王此舉,一為敲打,二為試探。但更重要的,是第三點。”
“哦?說下去。”林祐抬眼。
“他是在給您……遞刀子。”
劉希文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他明知此事蹊蹺,有第三方勢力在挑撥,卻偏偏第一個來找您,這說明,在他心裡,您依舊是第一順位的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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