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禮部尚書許年樂瘋了嗎?
居然敢以死諫來威脅皇帝?
這一刻,滿金鑾殿的大臣們全部倒吸了一口冷氣,為許年樂的“壯舉”感到震驚和欽佩。
寧淮一直淡笑著望著寧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想必父皇絕不會為了一個憨子而真的讓一位尚書撞死在大殿之上。
“寧楓啊!寧楓!為了殺你,我可是真的下了血本啊!”
寧淮收回目光的同時,卻暗暗朝著當朝首輔張駭之使了個眼色。
後者心頭一動,站出一步,聲音悲涼地道:
“陛下!我大康立國以來,何時有過尚書死諫之舉?”
“老臣知道陛下寵溺六殿下,此乃父子溫情,老臣不敢妄議。”
“但如此朝堂,老臣自覺有心無力,還請陛下恩准老臣,告老還鄉,頤養天年。”
此話一出,整個金鑾殿頓時就亂了。
張駭之如今不過五十出頭,正是老當益壯之年,他居然在此時提出請辭,分明就是在逼迫太和帝就藩。
這可是當朝首輔啊,本應該是皇帝的擁躉,但現在明顯站在了二皇子寧淮身邊。
太和帝瞬間暴怒,額頭青筋一個個暴起,目光陰沉如水,語氣森然地道:“我大康如今內憂外患,朕還要依靠張愛卿幫助朕治理朝堂,這請辭之詞以後莫要再說了。”
說這幾句話的時候,明眼人都看得出太和帝的胸口在劇烈起伏,明顯在努力壓制心頭的怒火。
他冷冷地瞥了一下寧淮,又轉頭看向寧楓,眼中閃過一絲不捨:“老六,你可還有話要說?”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寧楓一臉坦然,甚至還帶著笑容:
“兒臣只知道蘇家軍戰士一個個為國捐軀,卻得不到一點保障,他們吃不飽、穿不暖,隨時都會餓死街頭。”
“但這些大人們,卻一個個綾羅綢緞,吃得跟豬一樣油光滿面,那到時敵人打進來了,是要靠這群豬去殺敵嗎?”
“六殿下此言簡直放肆,這是在羞辱這滿殿的文武大臣啊!”
一名御史立刻臉色鐵青地呵斥道,彷彿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咪一般,瞬間炸毛。
與此同時,其他大臣們也是一個個開口抨擊:
“真是有辱斯文!六殿下,若非我們這些文臣治理大康,這天下百姓哪來今時今日這般太平盛世?”
“六殿下如此侮辱群臣,當治大罪。”
“戰士為國捐軀那是天經地義之事,況且朝廷並不是不給撫卹金,只是需要統籌而已。”
“……”
所有人的情緒再次被寧楓的幾句話給點燃,如同烈火般撲向了寧楓。
可寧楓只是木訥地望了眾人一眼,然後滿眼委屈地望向太和帝:“父皇,既然這些大臣都不喜歡兒臣,那兒臣懇請父皇將我發配邊疆,兒臣願意死守國門,永不回京。”
寧楓神色落寞,可心裡卻在狂呼:“快答應我,快答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