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
太和帝適時地制止了一句,那些心虛的大臣總算安心了一些。
但下一秒,卻聽太和帝道:
“就算要殺,你也得有合適的理由。他們畢竟是朝中大臣,總不能憑你一句話就直接砍頭吧?”
一瞬間,眾大臣只感覺脖子發涼,一個個暫時不敢再胡亂說話。
“父皇,您不是說過,只要是主和的就是叛國之賊,這叛國的罪名難道還不夠殺頭的嗎?”
寧楓一臉疑惑,同時也流露出一絲不滿和怒意。
這種小孩子心性的話語加上他這副表情,不少有經驗的大臣就已經開始在心裡嘀咕:
“糟糕,這個憨子皇子又要開始鑽牛角發瘋了!”
“他們畢竟是我大康臣子,主和只是政見不同,並非真的通敵賣國。”
太和帝嘴上看似勸誡寧楓,但其實心裡已經大為痛快。
這些臣子,一個個打著照顧天下蒼生的大義,屢屢逼迫自己不得不做出議和退讓。
反倒是自己這個六子,反正是個憨子,哪怕張口閉口要殺人,也沒人會計較什麼。
“對啊,對啊,六殿下,微臣只是覺得一旦開戰,最受苦的還是百姓,絕沒有通敵賣國的意思。”
戶部尚書倒是懂得明哲保身,趕緊解釋道。
“微臣也是!其實如果我大康有實力戰勝北桓,那自然是最好的。”
兵部尚書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一臉心有不甘地道。
上次在金鑾殿前,他和吏部尚書兩人可是被暴揍了一頓,至今記憶猶新。
兩大尚書這連番解釋,其他主和的大臣便也一個個開口自證清白,但對於議和的主張,卻還是毫不退讓。
“這憨子,如今在朝中竟已經有此等威望了嗎?”
太和帝不禁有些感慨,若二皇子寧淮能有寧楓這樣純真的性子,那這大康交給他又有何妨?
“陛下,此時北桓大軍已經發起攻勢,若還不立刻定奪,恐為時已晚啊!”
張駭之眼見朝堂混亂起來,趕緊開口,拉回了正題。
這群廢物,一個憨子就把你們嚇得連連自證,真等北桓鐵騎殺進來,說不得這些人都會是第一批投降之人。
“這還有什麼好多問得,當然是主戰啊!”
太和帝還沒開口,寧楓便渾不在意地插嘴道:“昨晚我都殺了兩萬北桓士兵了,難道這會兒你求個饒他們就會不攻城嗎?”
“只要陛下答應議和,老臣願前往北桓大軍談和,必能平息戰爭。”
張駭之惡狠狠地瞪了寧楓一眼,這根攪屎棍,雖說剛才帶著太和帝救了自己一次,但主戰絕不是張駭之想看到的。
“父皇,兒臣也願將功抵過,親自前往北桓大軍,必會說服莫林,放棄攻城。”
寧淮緊跟著開口,滿臉的懇切。
太和帝眉頭緊皺,滿朝文武有超過三分之二主張議和,就算自己堅持主戰,也是無濟於事。
畢竟此等大戰,必須要經過六部和內閣票擬,而太和帝唯有曾行知一個支持者。
反觀對面,寧淮系自不用說,已經籠絡了三大尚書。
而張駭之雖然和寧淮已經不合,但也一直主張議和,他又是首輔,兼屬內閣職位之一。
“父皇,兒臣有一個不情之請。”
就在太和帝猶豫不決的時候,寧楓開口道。
太和帝目光隨之投向了他,溫和地道:“什麼事?”
“今日兒臣進宮看望父皇的時候,鎮北王妃恰好和我家娘子在我福寧宮做客,她讓我帶句話給父皇——若朝廷議和,蘇家軍死不瞑目!”
此言一出,滿朝文武頓時勃然大怒,紛紛呵斥鎮北王妃一個婦道人家,根本就不懂朝政,竟還敢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