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代沙站起身,似要往柱子上狠狠撞去,卻被一旁的衛士攔下。
谷主眉目微斂,雙手交疊,指尖不斷輕釦著,似是十分不耐,轉而吩咐一旁的衛士:“……去把苗陽叫過來。”
片刻後,那衛士卻仍是獨自一人回來。
“回谷主,苗陽他……不在谷內。”衛士垂下頭,稟報道。
“他去哪兒了?”
“屬下也不知,聽其他人說,似乎已經好些日子不曾在谷內瞧見他。”
“……是麼?”谷主喃喃自語,目光閃過一絲銳利,落在代沙的面上巡視著,似要瞧出些什麼。
代沙背在身後的指尖顫了顫,垂下眸子,只露出若無其事的模樣。然他面色一瞬的僵硬,以及眸底的那一絲閃爍到底還是令谷主不曾錯過。
而此時,在一旁沉默著的呂玄凌腦中飛轉,一絲靈光一閃而過。
“也許……你們口中的苗陽,已經死在谷內了呢?”呂玄凌沉吟片刻,而後提議道,“如若谷主信得過貧道,不如隨我去個地方如何?”
聽聞此言,代沙眼皮一跳,瞬間反應過來,他阻止道:“谷主!莫要輕易相信他們,若他們對您不利,使您陷於危險境地,那該如何是好?”
“你覺得……以我的修為,需他人保護麼?”谷主勾起唇角,顯然已經信不過代沙。
多說多錯,過分的解釋反倒更令人懷疑。
“煩請道長領路。”於是谷主點了點頭,抬手示意。而後又指著代沙吩咐衛士,冷冷道,“……把他也帶上。”
當看到那個洞穴裡的血蓮,以及池底的幾具森森白骨之時,紅蓮谷谷主已然明白了一切。代沙的弟子苗陽亦在其中,額骨上殘留的蓮花印記,是紅蓮谷內修習蠱術的弟子印記,除此之外,還有年歲更小些的殘骨。那個因呂玄凌出手而躲過一劫年輕男子,還瑟縮在洞穴角落,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他將一切的遭遇都告知谷主,顫抖的雙手指向代沙,這個想以人之精血飼養血蠱的罪魁禍首。
這一切的一切,都源自代沙不滿於緩慢的修煉進度,故而違反了修煉血蠱的禁令,而以人血替代動物精血,欲養成更上等的血蓮,快速增進功法,提升修為。
代沙的慾望毫無止境,因避免被發覺,便藉著閉關的幌子離開南安,去那鮮有人知曉蠱術的中原北境一帶,殘害無數人命。
而不慎撞見呂玄凌,被其千里追捕後,終又逃回了南安。
因已嚐到以人血飼養血蠱、滋養血蓮的苗頭,代沙自是不會再停下。慾望將他吞噬,他盯上了紅蓮谷內的普通民眾,甚至是他的弟子。自然,苗陽之死的另一個原因,亦是代沙為了殺人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