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說明了,陳重錦很刻苦。
他的境界不是虛的。
陳重錦自己也很有信心。
他使出了看家的本事。
他覺得,哪怕戴面具的也是一位宗師武夫,甚至身經百戰,亦不敢硬接自己這一劍,而若是澡雪境的修士,一招斃命都非虛言。
陳重錦沒有煉炁的資質,但他武學上的資質是很高的。
然而,他這一劍遞出,卻忽覺哪哪都是危險。
彷彿瞬間如墜冰窟。
陳重錦難以置信。
也就是剎那的功夫。
他手裡的劍就被擊落。
戴面具的劍已架在他脖頸上。
“殿下!”
陶惜疾呼一聲,飛掠上前。
但戴面具的只是一道掌風,陶惜就又飛了回去。
陳重錦的瞳孔驟縮。
戴面具的收了劍,笑著說道:“四殿下,承讓了。”
陳重錦沉默了片刻,驚疑說道:“李兄是宗師巔峰武夫?”
戴面具的笑著點頭,說道:“而且我能保證,在同境裡也是數得著的。”
陳重錦很驚訝說道:“沒想到世間還有李兄這般的人物。”
無論是隋還是覃,宗師武夫都是不少見的,甚至可以說,多如過江之鯽,甚至宗師巔峰武夫也不是鳳毛麟角,但很強大的接近陸地神仙的宗師巔峰就少見了。
陳重錦很清楚自己的本事。
除了大隋第一武神張止境。
以及才剛入陸地神仙的魚青娉。
他覺得,戴面具的怕是僅次曾經的大隋第二武夫,現在第三的硃諭雪。
其實世間很少有人知道,陳重錦的武學上的啟蒙老師就是武神祠的尊者硃諭雪。
換句話說,在某種程度上,陳重錦甚至也算是張止境的弟子。
因為張止境對武神祠的成員沒有藏拙,他的能耐皆記錄在冊的由硃諭雪傳授下去,區別只在有沒有似小魚一般實際的拜師,是否被親自傳授。
所以硃諭雪傳給陳重錦的武學基礎,亦是來自張止境。
但就像武神祠裡的成員一樣,並沒有師徒之名。
否則張止境的徒弟就遍及天下了。
所謂師傅領進門,修行看個人。
同樣的武學,能學成什麼樣,就看他們自己。
但當世武夫的真正天才確實少。
尋常的天才是一大堆。
因此除了小魚以外,同學一門的武夫,最高也只是到宗師巔峰,更多隻到宗師。
對比同境的武夫,學了張止境的本事的武神祠武夫,自然更強一些。
甚至曾經的大隋第二武夫的硃諭雪,也算是張止境的半個徒弟。
表面上他們是同輩。
修行上屬於亦師亦友。
但不管怎麼說,陳重錦算是修了大隋最強的武道。
縱是尋常的宗師巔峰武夫,陳重錦也有自信能贏。
對上戴面具的,卻慘敗其手。
那麼他的實力有多強,就顯而易見。
所以陳重錦的心裡是真的很震驚。
說他是大隋裡前五的武夫,陳重錦以為是絕對不算高估的。
因為除了張止境、魚青娉、硃諭雪,山澤的魏先生也是宗師巔峰裡很巔峰的存在,戴面具的卻名不見經傳,只能說,這世間的高手果然不僅表面上的這些。
但僅僅是這樣的話,還是達不到他自己說的那般誇張。
畢竟硃諭雪就可以應付他,他又憑什麼給自己提供足夠強大的力量?
戴面具的答案很簡單,他笑著說道:“此次切磋,只是為了讓四殿下能稍微瞭解我的實力,箕尾坡裡,其實還有比我更強的,雖然沒我強,但同為宗師巔峰的更多。”
這次陳重錦是完全震驚了。
爬起身的陶惜也是滿臉的不可思議。
小小的一個箕尾坡,居然藏著這麼多高手?
這像話麼?
戴面具的又笑道:“四殿下別忘了,我們也是才來的箕尾坡沒多久,以前的箕尾坡自然沒這個實力,所以別把我們與先前的箕尾坡相提並論。”
陳重錦與陶惜皆是恍然。
對啊,他們是忽然冒出來的一夥人,解決了原來的箕尾坡上的那一夥人。
箕尾坡雖是同一個箕尾坡,但人卻不是相同的人。
但如此一來,陳重錦就更好奇這夥人的來歷了。
只可惜,對此,戴面具的是一句也不多言。
陳重錦皺眉說道:“李兄啊,我是見識了你的實力,但正因如此,李兄對自己的事隱瞞徹底,讓我很難放心的與你們合作啊,你自己不也說了要坦誠麼。”
戴面具的說道:“我們會竭力的幫著四殿下,而且保證是很正經的合作,事情沒結果之前,絕不會整出什麼么蛾子,所有人都可以聽從四殿下的號令。”
說來說去,他還是要隱瞞自己的來歷。
但該說不說的,能比他更強的,陳重錦以為,怕也只有大物了吧?
或者說,就算不是大物,也該是宗師巔峰武夫以及澡雪巔峰修士裡最拔尖的。
這其實就已經足夠讓陳重錦心動了。
但對不瞭解的盟友,尤其是很強大的盟友,他很難不警惕。
哪怕說,戴面具的很坦誠說出了一切,他依舊放心不了。
所以陳重錦問道:“那你們想要得到什麼呢?”
戴面具的說道:“很簡單,能讓我們在大隋有個合理的身份。”
陳重錦很詫異,他皺眉道:“所以你們現在的身份並不合理?是有罪名在身?”
戴面具的說道:“大致也可以這麼說。”
陳重錦沉默不語。
他在想,這些人是犯了什麼事,寧願跟著他冒著生命危險,只為得到‘轉正’的機會?若是窮兇極惡,罪大惡極,陳重錦以為,給他們合理的身份,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但思來想去,陳重錦最終還是同意了。
他可以慢慢的調查。
等他登基稱了帝,是遵守約定還是卸磨殺驢,就到時候看情況再說了。
甚至陳重錦亦能想到,對方是肯定也會提防著他,但既然是各取所需,暫時的合作是必然沒問題的。
友好的稍微又談了談,陳重錦就告辭離開。
箕尾坡上目視著陳重錦走遠的人,伸手緩緩摘下了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