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衣往前疾奔,拽住了趙熄焰,瞬間遠離了白雪衣。
只是有煙無傷,甚至揮手驅散了煙霧的白雪衣,饒有興趣的看著魏紫衣。
“你是魚淵學府的讀書人?素聞整個大隋,除了帝師,便只有李神鳶懂得言出法隨,沒想到今日又見一個,雖然你的言出法隨很低微,怕是還未真正入門。”
但能使出來一些手段,就已經相當了不起,何況能影響到他,畢竟整個天下的讀書人沒幾個能做到,至少魏紫衣已經站在當世儒門的極高層面。
而此言一出,李凡夫他們都很驚訝。
任誰也沒想到,魏紫衣還有這般手段。
陳錦瑟亦是嘖嘖說道:“魏兄隱藏挺深啊。”
趙熄焰同樣很意外的看著魏紫衣。
畢竟魏紫衣自走出小鎮,參與秋祭,再來到神都至今,並沒有很長的時間,正式的踏入修行路更是很晚。
但或許是基礎牢實,厚積薄發,他一日築基,三日就已洞冥,更是很短的時間裡再入洞冥巔峰,如今已是半步澡雪,且同時是四境巔峰的武夫。
因此他的實際戰力確是一般的澡雪修士也無法比擬。
再加上他的浩然氣十分濃郁,對他的戰力加成也是極高的。
現在再領悟言出法隨的話,哪怕只領悟微末的道行,他也足夠在澡雪境的層面名列前茅,等他真的破入澡雪境,絕對能與澡雪巔峰一戰。
所以魏紫衣是個天才,毋庸置疑。
但趙熄焰此刻也才瞭解到完全的魏紫衣。
魏紫衣對此卻保持了沉默。
他能領悟微末的言出法隨,其實功在姜望。
是姜望把在隕神臺裡撿到的一些舊古的儒門術法借閱給了魏紫衣,沒給張首輔,是因為當時一堆事,確實沒想起來。
而除了張首輔、李神鳶,姜望以為,魏紫衣是最合適的。
沒有直接把這些儒門術法贈予魏紫衣,是姜望也想學學看,他還蠻喜歡言出法隨的,能不能學成另說,但得學啊。
只是隕神臺裡雖然殘留著許多舊古的儒門術法甚至其餘體系的法門,可特別完整的也沒多少,大多是殘缺的,琢磨不透的話,要是瞎練,反而容易出事。
言出法隨其實也不完全,但前期以及中期的修行是很詳盡的,無非是難以大成,不耽誤修習,當世的言出法隨只有前期的法門,多了箇中期的,就先人一步。
魏紫衣自然也不會傻傻的把這事說出來。
但浩然氣的修行是很完全的,所以魏紫衣還是更多先修浩然氣。
他的浩然氣已經處在當世前三之列。
是這段時間剛剛超越了帝師。
但僅限浩然氣。
張首輔不懂得言出法隨,浩然氣的修行卻比帝師更強。
浩然氣及言出法隨都更厲害的是西覃鋒林書院的院長熊騎鯨。
李神鳶是隻懂得言出法隨,壓根沒一點浩然氣。
所以只說浩然氣,魏紫衣已站在當世前三,並不為過。
白雪衣回眸瞄了眼陳錦瑟,又將目光放在魏紫衣以及趙熄焰的身上,笑著說道:“看來趙姑娘的話也不怎麼管用,說好只有我們兩個切磋,結果成了四個人。”
趙熄焰的臉色頓時一沉。
但魏紫衣率先說道:“這與她無關,你們切磋是你們的事,我只是也想切磋一下,順帶著,陳錦瑟也想切磋,或許還有更多人,就看你敢不敢接了。”
這番話其實有些無恥。
說白了,就是想群毆。
放在讀書人的身上看似違和,偏偏又覺得很正常。
因為讀書人可以有很多道理,甚至是完全沒道理的道理,只要有足夠溜的嘴皮子,顛倒黑白也是手拿把掐,更何況,拳頭也是道理的一種。
魏紫衣不說是僅有的,在當世確實是少見的儒武兼修且大成者。
哪怕讀書人都會些拳腳,但能到四境巔峰的程度,就極為稀罕了。
若等他煉炁再入澡雪,武夫再入宗師,就將是世間獨一份的讀書人。
陳錦瑟聞言,直接往前邁了一步。
他當然不能這個時候怯陣。
雖然至今沒鬧清楚趙熄焰與白雪衣是咋回事,顯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梁良,也還是懶散的站了出來。
梁小悠則笑著退一步。
裴皆然左右瞧了瞧,有些無奈的上前一步。
李凡夫、魏先生他們則是露出頗有興致的模樣。
這是年輕一輩的切磋,他們自然不會參與。
甘梨攙著徐懷璧,看著外面的情況,說道:“這局勢我有些看不懂了。”
徐懷璧笑著說道:“魏紫衣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他很懂事,更是謙卑,但其實又很執拗,他執拗起來,其餘的就都可以放一邊了。”
“那個小鎮的所有人,都很良善,而且更有勇氣,相互幫襯,我很喜歡那裡,所以也想回到那裡,魏紫衣與趙熄焰能並肩前行的話,我就很放心了。”
甘梨稍作沉默,沒有搭茬徐懷璧話裡實際的關鍵,只是說道:“但按你說的,他倆的性格也不算完全互補。”
徐懷璧說道:“趙熄焰很衝動,做事不計後果,魏紫衣雖然也很執拗,可他是冷靜的,他們可以是搭檔,我更希望的是魏紫衣能很好的護著趙熄焰。”
甘梨轉眸看了徐懷璧一眼,能理解他的心境。
想要說些什麼,最終還是嚥了回去。
他轉了話題說道:“那個穿白衣的看著很不簡單啊,趙熄焰自是比不了澡雪巔峰裡最巔峰的那一撮人,可除了那一小撮人,她絕對是數得著的,卻在對方手裡沒能過幾招,就算魏紫衣他們聯起手,恐也難敵。”
徐懷璧說道:“無妨,打不過也不會丟了命,畢竟這裡還有好幾個老傢伙呢,以大欺小什麼的,我是覺得沒什麼所謂,反倒是那個人的身份,更讓人好奇啊,看模樣,熄焰是認識他的。”
甘梨說道:“就以他表現出的實力及年紀來看,很難默默無聞,畢竟是個年輕人,我覺得他那張臉應該是偽裝的,既是做了偽裝,就必然是怕被認出來。”
李凡夫他們都知道白雪衣的臉是偽裝的,但甘梨畢竟沒聽見趙熄焰一開始問白雪衣是誰的話,他只知梁小悠說有人找,再過來,兩人就已經打起來。
徐懷璧以前幾乎都在琅琊郡的朝泗巷,趙熄焰是時常在外走動的,每次回來,也只是簡單說一嘴,所以徐懷璧也不清楚她在外到底都惹過或結識過什麼人。
但徐懷璧以為,白雪衣的情況是肯定有些特殊的。
因為無仇的話,也沒必要一見面就開打,說是切磋,事實可不像切磋。
若是有仇的話,白雪衣的修為明顯更勝過趙熄焰,除非不是生死大仇,否則他倆有一個肯定早就死掉,也不會有今日再見的機會。
魏紫衣放了話,陳錦瑟、梁良他們也都站了出來,這便是捧場。
但趙熄焰很生氣。
所謂的以多欺少,在她看來,讓自己很沒面子。
而她越生氣,白雪衣就越開心,所以直接同意道:“那你們就一起上吧。”
趙熄焰冷聲道:“這是你我之間的事,咱們接著打。”
白雪衣一攤手。
魏紫衣伸手摁住趙熄焰的肩膀。
陳錦瑟已提劍殺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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