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佳美剛吃了點東西，頭髮落了縷在耳側，眉眼乾淨的格外吸引人。張耀祖的眼神黏在上面，挪都挪不開。
這個細微的動作，被魏媛看了個一清二楚。
她心裡的火“騰”一下就竄到了天靈蓋！
這哪裡是來討雞湯的，分明是來耍流氓啊！
“看什麼看！”
魏媛猛地站起來，抄起灶房門口的燒火棍，一步跨到張耀祖面前，棍子尖幾乎要戳到他的鼻子上。
“再敢用你那雙狗眼亂瞟，信不信我今天就把你眼珠子給你挖出來！”
魏媛這一下爆發得太突然，張大媽和張耀祖都嚇懵了。
“你……你這是要幹啥！瘋婆子！”張大媽回過神，一把將張耀祖往自個兒身後拽。
魏媛手裡的燒火棍往青石板上一頓，發出“咚”的一聲悶響，震得人耳朵都麻了一下。
“我瘋？”魏媛往前一頂，燒火棍尖兒都快杵到張大媽臉上了，“我看是你家那個讀書種子，眼珠子不安分！不好好念你的書，學那些不入流的！再敢伸長脖子往我家看，再敢用那雙賊眼瞟我兒媳婦，信不信老婆子我今兒就替你爹媽好好管教管教！”
魏媛那架勢，倒真把張大媽給唬住了。
“滾！”
魏媛又是一聲斷喝。
“現在就給我滾出這個院子！不然我手裡的棍子可不長眼！”
張耀祖哪見過這陣仗，臊得臉通紅，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扯著他奶奶就往院子外頭跑。
院門“砰”的一聲被撞開又帶上，外頭傳來張大媽罵罵咧咧的聲音，漸漸遠了。
魏媛哼了一聲，隨手把燒火棍往牆根一扔，這才轉身進了屋。
梁佳美還愣在原地，手腳都有些涼，剛才那一下子，是真把她嚇到了。
“媽……”她的聲音還有點抖。
“沒事啊。”魏媛走到她跟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背，聲音也緩了下來，“有媽在呢，哪個不長眼的敢欺負你們孃兒仨。”
她扶著梁佳美在炕沿上坐下，看著她還有些發白的臉頰，心頭那股壓下去的火氣又蹭蹭地往上冒。
今天這事，也就是個開頭。
一碗雞湯都能招來這種不三不四的東西，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光靠她一個人瞪著眼睛守著，也不是個事兒。
這日子，光靠勒緊褲腰帶過，怕是過不下去了。
必須得想個轍，弄點活錢。
“佳美，”魏媛給她理了理額前的碎髮，聲音放緩了些，“你就在屋裡好好歇著，哪兒也別去，外頭的事兒，媽來想辦法。”
梁佳美看著婆婆，輕輕“嗯”了一聲。
夜深了，窗戶紙上模模糊糊映著點月光。梁佳美翻了個身，肚子裡的兩個小東西也跟著不老實地動了動。
她餓了，胃裡空落落的，燒得慌。她悄悄摸下床，想去灶房尋摸點吃的，怕吵醒婆婆，動作放得極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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