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他手頭沒有障目散,心裡就沒底。
“你知道王小三死了嗎?”左佑突然說道,手中牽著馬韁,眼神凝重:“昨晚在家被發現,死狀悽慘,家裡被翻得一片狼藉。”
“王小三死了?”林冬皺了皺眉頭。
“是啊,按照你的說法,王小三偷了趙大憨的錢,偷的應該就是那個荷包。而那個荷包裡邊,有鼎劍閣傳遞的訊息,所以趙大憨必須把荷包拿回來。”
左佑兩腿夾著馬,思索片刻,又喃喃道:“這麼說來,那個趙大憨大機率就是鼎劍閣的暗樁。”
林冬扭頭看向左佑,沉聲道:“趙大憨的資訊你們查清楚了嗎?”
“不難查,他主要是在碼頭當搬運工,也在工地當夯工。這是他表面的差事,暗中他利用碼頭工作便利,走私了不少違禁品。”
沒多久,兩人來到城西這處廢棄宅院前。
左佑勒住馬韁,馬蹄在青石板上踏出清脆的聲響。
他從腰間解下酒囊灌了口酒,才跳下馬背。
“趙大憨已經失蹤三天了,碼頭的縴夫說,他走前跟人說要回鄉下探親,但工頭卻發現他家的鋪蓋卷都沒動過。”
林冬環顧四周,這片區域荒涼破敗,雜草叢生,但依稀可以看到不少穿著粗布的老百姓居住在周圍。
他翻身下馬,踩過一灘未乾的水漬。
趙大憨居住的廢棄宅院藏在兩條窄巷之間,院牆爬滿帶刺的野薔薇,剝落的朱漆門板上用炭筆塗鴉著歪歪扭扭的文字。
“十多年前,這裡發生了一場大火。荒廢后,牙行就把房子低價買來,然後租給無家可歸的貧民和勞人。
合租的情況下,價格不算貴,還有院子。對貧民來說,是難得的棲身之所。”
左佑走到門口,一位佝僂著背的老伯迎了上來。
老伯頭戴著灰布氈帽,褪色的粗麻短打滿是油漬,褲腳高高挽起,露出佈滿青筋的小腿,腳上是雙露趾草鞋。
他渾濁的眼睛裡佈滿血絲,笑起來時缺了門牙的嘴漏著風:“官爺,您二位可算來了。”
“帶路。”
左佑這身官服,在城西這片三教九流聚集地,還是很有權威。
老伯顫巍巍地領著他們穿過院子。
院內滿地堆積著鏽跡斑斑的破鐵鍋、缺角的陶罐,還有些不知從哪撿來的爛木板。
角落裡隨意搭著個土灶臺,半截燒焦的木柴還在冒著青煙。
幾個孩子光著身子,在泥地裡玩。
見到有外人,便好奇地盯著林冬和左佑。
“趙大憨住後院,那小子怪得很,平日裡都把自己鎖屋裡,誰靠近就跟誰急。”
老伯用乾枯的手指指了指歪斜的月亮門,聲音壓得很低:
“上個月王瘸子家的娃子好奇,扒著門縫瞧了瞧,結果被他一棍子敲出來,生生打掉兩顆門牙!現在整個院子的人,都不敢往那邊湊。”
左佑回頭對林冬沉聲說:
“屋子我看了,沒發現什麼線索,你眼賊,看你能不能找出什麼端倪。若是能抓到趙大憨,說不定能牽出鼎劍閣在京城的其它暗樁。”
哥們,你在開玩笑嗎?
你這個金吾衛都看不出線索,我上哪兒給你找線索?
林冬心中這麼吐槽,但身體還是很誠實地來到了趙大憨所住屋子的門前。
就在他準備推門而入時。
視網膜突然泛起一陣詭異的灼熱感。
幾行墨色字跡如靈蛇般蜿蜒浮現,在瞳孔中扭曲成詭譎的紋路:
【觸發奇遇:以劍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