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
哈——
林冬跟著皇甫陽走在院子裡邊。
隔著老遠就聽到操練的聲音。
直到來到東跨院的操練場,林冬才看清場中那些武者的身影。
“家衛?”
皇甫陽冷笑了聲,“朝廷規定嚴禁私兵,但家衛不在其列。要不說昭熙皇帝愚昧,竟默許世家大族暗中培養勢力。”
操練場大概有三十餘人,個個身手矯健。
林冬心想:要是有氣勁感知就好了。
就能直接洞察到這些人的武學深淺。
“少主,今天怎麼有空來操練場?”一個罩著牛皮坎肩的漢子,叼著草根走了過來。
“來看看弟兄們操練得如何。”
皇甫陽依舊揹著手,扭頭對林冬說道,“這位是我們皇甫家的家衛班頭,蒯斌。”
說完,他又朝那漢子抬了抬下巴,“他叫林冬,瓊音坊的太監,前天在瓊音坊被旗虎鏢局的人打得半死……”
“前天?我昏迷了兩天?”林冬抽了口氣。
他感覺自己就是做了場夢,沒想到醒來後就過去了兩天時間。
“要不是少主把鳳髓固元丹給你服用,別說兩天時間醒來,你可能這輩子都醒不來了。”
蒯斌上下打量了林冬一眼。
少主不養閒人,這傢伙定有過人之處。
但他的氣勁較弱,估摸著是凡武巔峰或剛進入煉氣期的程度。
“話也不能這麼說。”
皇甫陽不緊不慢地說道,“一顆鳳髓固元丹而已,想辦法還能弄到,但人沒了,神仙來了也救不回。我們皇甫家看重人才,別說一顆鳳髓固元丹,十顆能救人,我也不會吝惜。”
林冬之前聽歷史老師講過。
在古代門閥、權臣和諸侯的權力體系中。
對駕馭家衛和門客的權術,更側重圈層控制,利益捆綁與絕對威懾。
簡單來說,就是以私恩構建人身依附。
皇甫陽反覆提到自己救了林冬的命,換言之就是用超規格的物質恩賜與情感滲透,將這些人馴化為私臣。
產生“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的依附心理。
換個人,面對這些糖衣炮彈,可能真就被馴服了。
但林冬的思維比較跳脫。
他此刻想的卻是,能搭上皇甫家,肯定是顧瑤枝暗中聯絡的。
可能為此還答應了皇甫陽,今後入宮成為他們暗線的要求。
如此紅顏,得帶人家跑路才行。
否則一入宮門,真就深似海了。
“少主,恕我直言,一個太監,陽剛之氣都沒了,就算是武者,也難成氣候。讓他成為死侍……我覺得不妥。”
皇甫陽忽然輕笑一聲,拍了拍林冬的肩膀:
“蒯斌,你可別小看他,這小子的暗器功夫,比你手下那幾個玩飛蝗石的可厲害多了。”
蒯斌聞言,看向林冬,眼神中帶著些許打量:
“這太監看著也不像是會暗器的樣子,正好我們在操練,不妨讓他跟我的人練練?”
“好啊,正好我也想看看,能兩招幹掉旗虎鏢局煉氣期斷江境鏢師的人,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兩招幹掉煉氣期斷江境的武者?
蒯斌犀利的眼眸眯了眯。
對林冬突然產生了一絲興趣。
“都停下!都停下!”
蒯斌站在練武臺上,對著場下的人一聲吶吼。
正在操練的家衛,全都停了下來。
“少主有令,想讓我們跟這個小太監比比暗器。有誰主動請纓的?贏了,我把我那件蒼狼袍送給他!”
“班頭,你也太看不起我們了。一個太監,能有多大能耐?”
“就是啊,就算我不擅長暗器,也能隨便贏他!”
這些家衛大多是粗鄙之人,說話也是大大咧咧的。
蒯斌笑了笑,指著遠處一棵老槐樹。
只見那老槐樹的枝幹上掛著幾個銅錢大小的銅鈴。
“就以那銅鈴為目標,五十步外,每人三發暗器,看誰命中的次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