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都改元后,天子劉協首先追諡了在長安東歸途中戰死的光祿勳鄧泉、衛尉士孫瑞、廷尉宣播、大長秋苗祀、步兵校尉魏桀、侍中朱展、射聲校尉沮俊,少府田芬、大司農張義等一眾朝臣與將士。
隨後,他又對護駕東歸倖存的那些功臣們論功行賞。
其中河內太守張楊擢升車騎將軍,以章其勤王護駕大功,為天下諸侯之表率。
此外,衛尉周忠轉任少府兼尚書令,統領尚書檯六曹;議郎董昭更是青雲直上,晉為侍中,成為真正的天子近臣。
至於其餘朝臣,皆有封賞。
然而在這個幾乎是滿朝歡慶的時刻,安集將軍董承沒有得到任何封賞。
大朝結束後,天子詔令通傳天下,宣告朝廷將立足河東,命各州郡遣使入朝。
可董承哪有心思理會這些?他命親衛牽來坐騎,翻身上馬後陰沉著臉回到府邸。
現在的朝廷諸臣,大部分重臣都已經有了自己的府邸,雖然不及在洛陽和長安時的豪奢,但假以時日,定會恢復往日的盛景。
剛回到府門外,孫儼已經迎了出來。
“將軍!”孫儼快步走出府門,見董承面色鐵青,連忙噤聲行禮,亦步亦趨地跟著進了府內。
這位曾奉董承之命在茅津渡行刺皇后的心腹,如今成了安集將軍府的管家。
當初在臨河堡時,董承為防事情敗露,曾想過除掉孫儼,卻因其在抵禦白波軍時立下戰功,貿然處置恐怕會引天子猜疑,只得將他放在眼皮底下監視。
當然,孫儼對董承的心思自是清楚,可他已經無路可走,只得死心塌地的跟隨董承。
董承大步流星穿過庭院來到前堂,抓起案几上的茶盞一飲而盡。
冰涼的茶水非但沒能澆滅他的心頭怒火,反而讓他想起今日大朝時滿朝受賞、唯獨自己被冷落的場景。
只聽“啪”的一聲脆響,茶盞被他猛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憑什麼?憑什麼!”他喘著粗氣,眼中噴著不甘的怒火,“自長安東歸,我率大軍拼死護衛,可是今日酬功,竟然沒有我的份!”
他一屁股坐了下來,內心中充滿了對天子的怨氣。
河內太守張楊不過一介莽夫,只是奉密詔勤王就得了車騎將軍!
衛尉周忠中途被西涼軍俘虜,即使如此也能升任九卿之一少府!
至於董昭,他心中更是不屑,一個初來乍到的無根基之人,竟然成了侍中!
董承越想,心中的火氣越大,鼻中喘著粗氣呼哧呼哧的。隨後他一拳砸在案几上,竹簡嘩啦啦的散落在地上。
“將軍息怒。”孫儼見狀,斟了杯新茶遞上,聲音壓得極低,“或許...是因為先前那件事......”
話還未說完,董承就醒悟了過來,隨即全身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本以為一直沒有人追究行刺皇后之事,便是無人知曉此事,心中也就漸漸鬆懈了下來。
可經孫儼一提醒,他又覺得天子很可能已經知道了那件事情。
他眉頭一皺:“可如果天子知曉此事,怎會無動於衷?這可是謀逆……”
他猛的閉嘴,差點咬破嘴唇。
若天子知情卻隱忍不發,這份心機......想到天子年僅十五,他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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