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固和範先皆是精神一振,二人對視一眼,衛固整了整衣襟,親自去開門。
一個披著灰色斗篷的魁梧身影闖入雅間內,帶進一股潮溼的寒氣。
來人掀開斗篷,赫然是胡才。他嘿嘿一笑:“衛曹掾,範功曹,久違了!”
“原來是胡將軍,許久不見,未想竟在此相見!”範先起身迎了上來,臉上堆滿了笑意。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熟人,不必客套!胡將軍請坐!”衛固笑著邀請胡才入座。
要是擱在以前,雖說胡才手握兵權,還是一方豪帥,可衛固和範先卻根本瞧不上眼。
如今他們三人皆是落魄之人,便心懷鬼胎的走在了一起。
一番寒暄之後,胡才忍不住說道:“二位,想必你們都知道咱的來意了吧,不知你們考慮的如何?”
衛固和範先對視一眼,衛固沒有回答,反而笑道:“不知胡將軍打算怎麼做?”
“怎麼做?”胡才神色陰冷,“當然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那向誰報仇?向誰抱怨?”範先突然插嘴。
“哼!”胡才不屑的撇撇嘴,“明人不說暗話。咱知道二位如今的處境,可咱也一樣。
那小皇帝對咱們白波軍諸帥趕盡殺絕,對你們這些士族也不手軟。今日來,就是想問問二位,可敢向那小皇帝報仇?“
“向天子報仇?”衛固輕笑一聲,“胡將軍,怒在下冒昧,白波軍已經覆滅,你也是成了朝廷的叛賊,光靠現在的你……恐怕很難吧?”
胡才沒有生氣,卻是自得的笑道:“光靠咱自然不行,但要是加上西涼軍呢?”
“西涼軍?”衛固和範先心頭一凜,範先略顯遲疑的問道:“你說的是李傕和郭汜?”
“正是!”胡才高傲的昂起頭,“在茅津渡時,西涼軍中了那小皇帝的奸計,這才退回長安!
可是西涼軍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如今李、郭二位將軍已經聯絡西涼諸將,還有諸羌、諸氐等胡人,集十餘萬大軍準備再度攻打河東!”
“果真有十餘萬?”範先心頭微顫,忍不住激動的問道。
“那是當然!”胡才肯定的答道,“不過李、郭二位將軍派咱前來,希望能聯合志同道合之士內外夾擊!”
說完之後,胡才緊盯著衛固和範先:“二位,你們意下如何?”
誰知,衛固和範先聽後,卻是沉默了下來。
良久之後,見胡才有些不耐,範先問道:“若是西涼軍攻破安邑,李、郭二位將軍打算怎麼辦?”
胡才有些不解,可稍後他便明白了過來,當即拍著胸脯信誓旦旦:“河東是你們的河東,但朝廷和那小皇帝必須遷回長安!”
現場再一次沉寂,不過這一次沒有再讓胡才等太久。
範先和衛固眼神交流後,範先嘆道:“胡將軍,茲事體大,不可不慎啊,不過請胡將軍放心,此事我們定會保密,絕不外洩!”
“什麼意思?”胡才有些氣急,“那你們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衛固見狀,幽幽說道:“等西涼軍十餘萬兵馬壓境時,再說吧!”
胡才一時愕然,可隨後卻是心中暗罵:“這些士族,沒有一個好東西,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
稍後,他拍了一下案几,故作豪爽的大笑起來:“既然如此,那咱這就去給長安報信,希望到時候二位別讓咱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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