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阿見狀,忙回道:“陛下,李、郭、張、段四人兵馬雖沒有十萬,但李傕和郭汜與諸羌、諸氐等族關係甚好,他們許以重利,那些氐、羌豪帥紛紛遣部眾歸附!
此外,李傕和郭汜為了增加軍威聲勢,大肆搜刮長安及周邊地區的百姓、流民等,這才聚起十餘萬之眾!”
史阿說完,劉協及眾臣這才恍然大悟。太僕韓融忍不住怒道:“這些胡人見利忘義,竟與李、郭等逆賊苟合!”
他鄭重的一抱拳:“陛下,待大漢中興,定不能輕易放過那些胡族!”
劉協輕擺了一下手,淡淡說道:“此事以後再提,但眼下是西涼軍十餘萬即將襲來,朕召集諸卿是商議如何迎敵。
雖然那些兵馬超過一半是胡人和裹挾的流民百姓,但畢竟人多勢眾,若是一個不慎,朝廷就有再度傾覆的危險!”
他緩緩掠過每一位朝臣的臉面,問道:“諸卿,十餘萬西涼軍即將壓境,朕和朝廷該如何應對?”
話音剛落,安集將軍董承就迫不及待的起身稟道:“陛下,西涼軍雖多,可卻都是烏合之眾,以臣對他們的瞭解,只要守住安邑數月,他們自動會退!”
車騎將軍張楊眉頭一皺,接過話頭說道:“可即使如此,那安邑城內人吃馬嚼,定要耗費不少糧草,朝廷也是吃消不起啊!”
“哼!這有什麼大不了的,朝廷現在不是有充足的糧草嗎?完全可以藉此消耗西涼軍!”董承狠狠瞪了一眼張楊,轉頭向劉協稟道:“陛下,據城死守才是上策!”
張楊畢竟是車騎將軍,又有護駕大功,天子劉協對其甚是尊重和籠絡,他怎受得了董承的譏諷,當即不滿的說道:“可若是守不住呢?”
未等董承反應,他又陰陽怪氣、暗含譏諷道說道:“況且,安集將軍出自西涼軍,應該知道那些西涼軍的秉性,他們自不會甘於等到糧草告罄,定要派出輕騎大肆劫掠搜刮周邊糧草,這也不是他們第一次這麼幹!”
“你……”董承氣的臉色通紅,有心想反駁,可事實確實如此。
臉色變了又變,他眼珠一轉,哼道:“難道以車騎將軍的意思是要出城與西涼軍野戰了?如今朝廷各部兵馬加起來也不過三萬,怎能敵得過十餘萬大軍!”
“出城野戰又如何?”張楊高傲的昂起頭,“我張楊豈是那貪生怕死之輩!”
“好!”董承陰笑著讚道,“既然如此,待西涼軍兵臨城下時,就請車騎將軍出城一戰吧!”
張楊剛要說些什麼,突聽天子劉協冷哼一聲,頓時嚇得閉上了嘴巴。
劉協目光微冷,直視張楊和董承,斥道:“這裡是御前議事,不是市井吵鬧,爾等身為朝廷重臣,遇到軍國大事卻是如此輕率!”
張楊和董承聞言,連忙跪地請罪。其餘朝臣見了,也是心思各異,不敢多言。
劉協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董承和張楊,前者因封賞不公心生怨念,越來越放肆,而後者居有大功,也是漸漸不知禮起來。
他深吸一口氣,平緩了一下情緒,看著諸臣淡淡道:“以後議事再因私怨而爭執,朕將嚴懲不貸!”
說罷,他揮了一下衣袖,董承和張楊如蒙大赦,連忙告謝起身回座。
可是此時,劉協已沒了議事的好心情。
他想了想,隨後說道:“今日議事到此為止,三公及侍中董昭、宗正劉艾、少府周忠、大司農王邑、執金吾暫且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