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挺直腰背,眼神堅定如鐵:“孩兒明白。父親時常教導孩兒,大丈夫當以天下為己任。如今能有機會為天子效力,為父親分憂,孩兒萬死不辭!”
“好!好!”曹操連聲讚歎,起身上前扶起曹昂,“這才是我曹家的好兒郎!才是我曹孟德的好兒子!”
他拍了拍曹昂的肩膀,“為父正要遣使入朝,你就隨同前去吧!切記五日後啟程,為父會派精銳護送。你且去準備吧。”
“多謝父親!”曹昂深深一拜,壓制著內心的亢奮,“孩兒定不負父親期望!”
待曹昂走後,丁夫人忍不住哽咽了起來,“夫君!子脩才多大?怎能……涉險?若是有什麼閃失……”
曹操轉身握住丁夫人顫抖的雙手,罕見地流露出溫柔之色:“夫人,子脩已近弱冠。當年我如他這般年紀時,早已被父親遣往洛陽曆練。”
他嘆了口氣,“況且……如今天子英明,朝廷中興在即。我曹氏若要在這亂世立足,必須有人在朝中,甚至天子身邊。”
丁夫人眼中含淚,仍是不解:“可為何非得是子脩?”
曹操鬆開雙手,輕輕踱步至窗前凝望著虛空,目光深遠:“因為他是我曹孟德的長子,將來是要繼承我的基業,更是曹氏未來的希望。”
他頓了頓,聲音突然變得低沉,“也是……我給天子的一份誠意。”
………
議事結束後,荀彧從州牧府緩步走出,眉宇間,卻是凝結著化不開的愁緒。
曹操今日在議事時的表現,雖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仍讓他心中鬱結難解。
回到府邸後,他在書房內獨坐良久,最後是起身向東院走去。
甄城荀府分東西兩院,西院住著荀彧一家,而東院則是其兄荀衍的居所。
他剛踏入東院,便有僕役上前行禮。
荀彧問道:“兄長可在?”
那名僕役恭敬答道:“老爺正在書房,特意吩咐說若您來了,可直接過去。”
“哦?看來兄長知道我要來啊!”荀彧心思轉動,揮手示意那名僕人離開。
稍後,他輕車熟路的來到荀衍的書房外。輕輕敲了三下門,聽得裡面傳來“進來”二字,這才推門而入。
只見書案後,一位年長他幾歲的中年文士正就著燈火研讀書簡。聽到動靜也不抬頭,直到看完最後一卷才放下竹簡。
“天色這麼晚了,未想兄長還在此用心苦讀。”荀彧關上房門,上前行禮笑道。
荀衍揉了揉發酸的眼睛,抬起頭自嘲道:“為兄可不比文若蒙曹兗州器重,我只是一介平民,閒的時候太多,只能用讀書來打發時間了。”
“兄長過謙了!”荀彧在荀衍的對面落座,“以兄長的才華,要想在曹公治下謀個差事,那還不是輕而易舉!”
“你啊!”荀衍手指虛點荀彧,苦笑著搖頭,“就知道捧殺為兄。”
他神色一正,“好了,閒話不說了。兗州新經戰亂,百廢待興,你作為曹兗州倚重之人,必定是日理萬機,此時來訪,必有要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