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徐晃和伏完退下後,何柱匆匆趕來稟報:“陛下,河東太守王邑求見!“
劉協的手指在案几上輕叩了一下,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深思:“是該見見他們了。“頓了頓,又補充道:“讓那些兩千石以上的朝臣都來吧,還有議郎董昭。”
“唯!”何柱躬身退下。
不過,看著何柱遠去的背影,劉協抬手做了個手勢。一直侍立在側的穆順立即趨步上前,壓低聲音道:“陛下?”
劉協的目光仍停留在殿外,語氣平淡得聽不出情緒:“何柱最近可有異動?”
穆順眼珠微轉,本想趁機進些讒言,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他斟酌了一下說道:“回陛下,何黃門近來鮮少與安集將軍往來,倒是將宮中事務打理得井井有條。”
“看來董承自臨河堡兵逼宮門後,確實收斂了些。”劉協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繼續盯著他,一有風吹草動即刻來報。”
“唯。”穆順應了一聲,悄無聲息地退回陰影處。
不多時,何柱引著河東太守王邑入內。王邑撩起官袍下襬,恭敬地行跪拜大禮:“臣河東太守王邑,叩見陛下!”
“王卿請起。”劉協虛扶一下,語氣中帶著幾分玩味,“說起來這裡還是你的治所,如今倒讓朕喧賓奪主了!”
王邑心頭一顫,額頭滲出了一層細汗:“陛下此言折煞微臣!古人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河東豈是臣子私產?”
“賜座。”劉協笑著指了指繡墩,待王邑忐忑落座後問道:“王卿急著見朕,可是有要事?”
王邑神情有些緊張,遲疑片刻後說道:“啟稟陛下,河東府庫的存糧恐支撐不了多少時日。更棘手的是……”
“棘手的是什麼?”劉協眉頭微挑,面上仍帶著溫和的笑意,“王卿但說無妨,朕難道是不聽忠言之君?”
王邑偷眼瞥了瞥天子的神色,硬著頭皮繼續道:“安邑糧價近日暴漲,粟米已至兩萬錢一斛,鹽價亦達五千錢一石……”
“什麼?”劉協神色驟變,方才的溫和蕩然無存。他猛地站起身,案几上的竹簡被衣袖帶得嘩啦作響,“朕移駕河東不過數日,大軍糧草尚未動用地方存糧,怎會引發市井動盪?”
王邑嚇得慌忙跪伏在地:“臣豈敢欺君!糧價、鹽價確是三日前開始異動,今晨西市已經有商賈閉門拒售。臣擔心,若任由其發展,恐怕會生民變……”
劉協指節發白地攥著劍柄。他雖不瞭解漢末物價,但這兩萬錢的數字已足夠觸目驚心。
殿內一時寂靜,只有銅漏滴答作響。忽然,劉協輕笑一聲,緩步走下臺階。
他的靴底踏在石磚上雖然發出的聲音極輕,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王邑心頭上。
劉協緊緊盯著王邑:“那……王卿可知其中蹊蹺?”
“臣……臣不知!”王邑心虛的低下頭。
劉協停在王邑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你是不知,還是不敢說?”
見王邑伏地沉默不語,劉協輕蔑的一笑:“罷了。你既然不願說,朕也不會勉強。”
他的語氣突然變得嚴厲:“但是有一點,朕要告訴你!”
他撫摸赤霄劍的劍柄,目光冷冽的望向堂外:“朕是大漢天子,朕在覆滅白波軍時立誓,自此無人可以掣肘於朕!若是有人不服……”
赤霄劍突然出鞘三寸,逼人的寒光乍現:“朕不介意河東血流成河!”
說罷,他猛的合上赤霄劍,轉身回到御座坐下,冷冷道:“你去吧,朕還要召見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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