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是彭城國的治所。
早在初平四年,曹操第一次征伐徐州時,便佔領了此地,後因糧草不濟無奈撤軍放棄。
而在興平元年,曹操第二次征討徐州,再次攻佔了琅琊、東海和彭城。
數月前,曹操在解東武陽之圍後,聞聽徐州戰火再起,急令曹仁領一萬大軍進駐彭城,伺機而動。
此時,衙署偏廳,氣氛有些沉悶。
曹仁斜靠在案几後,百無聊賴地晃著酒盞。案上的幾碟小菜幾乎未動,只有酒氣瀰漫在堂中。
他緊鎖眉頭,顯然對這漫長的等待,頗感不耐。
“報——!”一聲急促的呼喊打破寂靜,部將牛金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對於牛金的莽撞,曹仁臉色一沉,正要開口訓斥,牛金卻已經是激動的稟道:“將軍,徐州急報,呂布反水了!他趁張飛不備奪了徐州城。
而劉備在大敗袁術後,又遭呂布麾下大將高順和張遼的反擊,其麾下兵馬幾乎是損失殆盡。”
“什麼?”曹仁驚喜的霍然站起,來回踱步,用力搓著粗糙的大手大聲道:“好!好!主公正愁沒有機會插手徐州,未想這個反覆無常的‘三姓家奴’,倒是先立了大功。”
說著,他仰頭大笑了幾聲。
只是,他又瞥見牛金欲言又止的扭捏狀,興奮的問道:“怎麼?還有何喜事,快一併道來!”
牛金躊躇了一下,低聲道:“只是……將軍!那劉備竟然不計前嫌與呂布達成了和解,而呂布也是同意其駐軍小沛。如此一來,徐州又恢復了平靜,我們還是無機可乘啊!”
“呃!”曹仁的表情一時凝固,臉色更是漲的通紅。
半晌之後,他才瞪眼怒斥:“這等要緊事,為何不早說!害得老子空歡喜一場!”隨即他氣沖沖地坐回案後,抓起酒盞仰頭猛灌。
牛金見狀,小心翼翼地問:“將軍,那……現下該如何是好?”
“怎麼辦?我他孃的怎麼知道!”曹仁重重將空酒盞摜在案上,震得碟碗一跳,“老子在此枯守數月,卻等來這麼個結果!呂布這廝,優柔寡斷,婦人之仁!竟不趁機斬草除根!”
他喘著粗氣,顯然被這個無能的呂布氣的不輕。
半晌後,他情緒緩和了些。
稍作思索後,他又吩咐道:“你速派快騎回報主公,把探知的徐州軍情一一稟報,至於接下來如何做,那就看主公怎麼決定了!”
“諾!”牛金如蒙大赦,抱拳領命後,轉身疾步而去。
.........
兗州,甄城。
州牧府內,偏堂。
兗州牧曹操安坐在上首,手裡捏著兩封密報,一封是彭城的曹仁緊急送回的,還有一封則是屯兵潁川穎陰的大將夏侯淵的來信。
他眉頭緊鎖,微微低著頭,陷入了沉思。
不知過了多久,他猛地抬頭,朝外沉聲道:“來人!”
親衛統領典韋應聲而入,抱拳肅立:“主公!”
曹操稍作沉思,吩咐道:“速去請荀彧、程昱、毛玠三位前來議事,就說有緊急軍務相商!”
“諾!”典韋領命,再度抱拳後轉身離去。
約莫半個時辰後,荀彧、程昱和毛玠先後來到偏堂。
待三人見禮之後,曹操揮了一下衣袖,抬手示意:“諸公,無需多禮,且坐吧!”
三人以荀彧為首,在謝過坐下後,荀彧看著曹操陰沉的面色,拱手問道:“不知曹公急召我等前來,可是有什麼要事?”
曹操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先看向程昱:“仲德,秋收在即,準備得如何了?”
程昱捋了捋鬍鬚,笑著回道:“請主公放心,一切都準備妥當。若無意外,今年定有個好收穫。”
曹操一聽,頓時鬆了一口氣,面上露出了一絲笑意,“如此甚好,糧草充足,大軍出征才能軍心穩固。”
三人一怔,相視一眼後一時默不作聲。
自擊敗呂布奪回兗州所有的失地後,曹軍已經休養了一年左右的時間。
因此,曹操治下,才能安穩的休養生息。
至於北上解圍東武陽,也不過是虛晃一槍。
片刻後,荀彧再次問道:“曹公,莫非是徐州或荊州、青州方向出了變故?”
曹操看著荀彧,眼中的複雜之色一閃而過,隨即讚道:“文若果真是料事如神,這麼快就猜中了要害。”
說著,他拿起面前案几上的兩封書信揚了揚,“彭城的曹仁來報,說是呂布背信棄義趁機奪了徐州,而劉備雖然在前線逼退了袁術,但又被呂布反戈一擊。只是可恨的是,呂布竟允劉備屯軍小沛,二人摒棄前嫌和好了!”
說到這,他將兩封書信重重摔在了案几上,一時是氣憤不已。
三人一聽,心中瞬間明瞭。
曹操兩次征伐徐州,雖然都是以“為父報仇”的名義出兵,但實質上卻是垂涎富饒的徐州。
但因為種種原因,兩次征伐都未能奪取整個徐州,這讓他始終是耿耿於懷。
如今好不容易等到袁術北上攪局,再次出兵徐州的時機已到,卻未想竟是這種結局。
一想及此處,曹操怎麼會不胸悶氣短。
他一拳砸在案几上,憤憤的說道:“自從我父遇害,已有數年的時間,我卻一直未能拿下徐州為父親報仇。如今剛稍有轉機,竟然被那個反覆小人呂布攪了,真是氣煞我也!”
毛玠見荀彧和程昱不說話,小心的勸道:“主公息怒,既然徐州良機已失,再等待些時日也是無妨。
更何況,劉備號稱仁義之君,都不能守住徐州,以呂布的豺狼之性,更不會長久。以臣下看來,主公全取徐州的時機不會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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