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末天子:從獻帝開始逆襲

第227章 一紙詔安

沮授雖然心中不滿,但也是無可奈何,但對那個“異類”,心中更是充滿了疑惑。

待幾名禁軍搜尋完畢,向王昌微微搖頭示意無異狀後,王昌才面色稍緩。

“隨我來!”

沮授不敢怠慢,連忙整理好被翻亂的衣冠,緊隨王昌向衙署正堂走去。

來到正堂前,待王昌進去通稟後,他才被允許走進。

剛踏入堂內,沮授目光一掃,便看到了右側席位上一位閉目養神的老熟人——侍中董昭。

似乎是感應到了目光,董昭睜開眼,與沮授對視,淡淡笑了笑,又微微頷首,隨即閉上了眼睛。

沮授心中有些複雜,他未想昔日的同僚,如今卻成為了天子倚重的朝廷重臣。

他定了定神,舉目向前一望。

上首處,一位身著玄色常服的少年正襟危坐,雙目炯炯有神,平靜地注視著自己。

見自己與其對視,又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沮授心頭一緊,連忙趨步上前,跪拜於地:“臣冀州監軍沮授,叩見陛下!”

劉協並未立刻叫沮授起身,只是靜靜地審視了他片刻。

半晌,他才輕輕揮了下衣袖,輕笑道:“冀州監軍?朕倒不記得朝廷曾設過此職。不知沮監軍這官位,從何而來啊?”

沮授知道此次面聖,定會遭到天子的一番責難,所以心中早已有所準備。

他斟酌了一番言語,謹慎回道:“臣之官職乃是袁使君所授,而袁使君乃朝廷一方牧首,名正言順!”

“名正言順?”劉協忍不住冷笑了一聲,“袁紹不過是一介渤海太守,怎麼能擅自越級封賞冀州的官爵?他這是僭越法度,無視朝廷!已有謀逆之嫌了!”

“陛下明鑑!”沮授心中開始惴惴不安起來,但面上卻是依舊沉穩,“前冀州牧韓馥守土無能,致使冀州屢遭外寇侵擾。袁使君順承冀州軍民之意,代行州牧之責,護境安民,此乃權宜之計,並不違背朝廷法度!”

“順承民意?”劉協又是冷笑,“那他為何至今不向朝廷上表納貢?為何不遣使入朝?如今竟擅啟邊釁,圍攻朝廷關隘壺關十日之久!

朕且問,他心中可還有漢室?可還有朕?枉他出身四世三公的袁家!不思忠君報國,只知玩弄這些上不得檯面的權術!”

說著,他拉長了聲音,痛心疾首的斥責道:“袁紹,他太讓朕失望了!”

沮授心頭大震,沒想到剛剛面聖,天子的言辭竟這般犀利。

而且正如司空張喜所言,天子確實對主公袁紹的怨念很大。

若是繼續為主公袁紹辯解正名,不知還要繼續遭受多少天子的指責。

他稍作沉思,轉而說道:“陛下息怒!自董卓亂國以來,天下動盪不安,袁使君乃大漢之臣,時時都想為陛下、為朝廷盡忠!”

“只是……”他微微嘆息,“只是諸事繁雜,袁使君有心卻是無力。如今冀州稍定,袁使君便揮軍橫掃黑山賊,以為朝廷分憂,只是受挫於壺關下。

而且今日才知壺關守軍乃是朝廷王師,陛下鑾駕更是親至。袁使君得知訊息,心中驚恐萬狀,便緊急遣臣入壺關叩拜天顏,表明心跡!”

說完之後,他從懷中掏出一份帛書,雙手舉過頭頂。

劉協心中冷哼,對沮授的一番冠冕堂皇的話嗤之以鼻,但表面卻是不動聲色。

畢竟對袁紹也不能過多斥責,現在的目的還是讓袁紹退軍。

他輕抬了一下手,隨侍一旁的小黃門李堅急忙上前接過那份帛書,隨後又轉身恭敬的放在了御案上。

劉協開啟一看,見其裡面寫的都是一些對天子的頌揚和對漢室的表忠的話。

而且辭藻華麗,態度極盡恭順謙卑。

他合上帛書,淡淡笑了笑,“朕念在袁氏歷代先祖忠心漢室的份上,便不予追究袁紹此次擅自越境大起兵戈之過。”

沮授心頭一鬆,卻聽天子劉協話鋒一轉:“可其畢竟為漢臣,有不敬在先,朕不能無動於衷。否則,朕如何告慰大漢的列祖列宗?如何向天下臣民交代?”

沮授一聽,心中瞬間反應了過來,於是回道:“正如陛下所言,袁使君乃是漢臣,理應為朝廷分憂、為大漢中興盡力。

如今雖然朝廷漸振,但仍是百廢待興,袁使君願獻出十萬石糧贈予朝廷,以度難關!”

劉協心中滿意,遂笑道:“袁紹有此忠心,朕心甚慰!”

“只是……”沮授猶豫了一下,嘆道:“袁使君替朝廷牧守冀州,卻一直是渤海太守,終究是名不正言不順,懇請陛下賜予袁使君冀州牧之職,使其能名正言順地為陛下守土安民!”

劉協心中恍然。

袁紹以十萬石糧的代價,換取冀州牧的名分和退兵的臺階。

這筆買賣,袁紹算得很精。

畢竟對富庶的冀州而言,十萬石糧不過是九牛一毛。

可眼下也並非多做計較之時。劉協沉吟片刻,頷首道:“也罷。袁紹守土安民,確有微功。既如此,朕便正式冊封其為冀州牧。

但是,待其領了冀州牧之職,需即刻退兵,回冀州盡忠職守!”

稍後,他轉頭看向右側一直侍立的秘書郎裴潛。

此次北巡,他帶上了秘書郎裴潛。一是做起草詔書之用,二是想借此鍛鍊其一番。

“文行,立刻擬旨。原渤海太守袁紹守土護民有功,正式擢升其為冀州牧,望其秉承其先祖忠義之志,盡心竭力報效漢室!而後你便隨沮監軍出壺關向袁紹宣詔,並監督其於明日拂曉前撤軍回冀州!”

“臣領旨!”裴潛連忙上前行禮。

沮授聞聽,心中大喜過望。他沒想到此次請封冀州牧竟會如此順利。

片刻後,他連忙再次叩首:“臣代袁使君,叩謝陛下天恩浩蕩!”

裴潛迅速擬好詔書,又加蓋天子璽印。就在兩人準備告退之時,天子劉協又淡淡的問道:“沮監軍,你可識得故射聲校尉沮俊?”

沮授身形一頓,緩緩的轉過身,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之色,深吸一口氣後稟道:“回陛下,沮俊乃是廣平沮氏出身,是臣的族侄!”

劉協輕輕頷首,聲音低沉:“興平二年十一月庚午,在長安東歸途中,沮校尉為掩護朕逃脫西涼賊人的追擊,死戰之餘因落馬而被俘,最終被賊人殺害。”

他頓了頓,神色黯然,“朕每思及此處,心痛難當。我大漢,從不缺忠臣良將,缺的是……”

說著,他目光直視沮授,“那一顆顆赤誠的向漢之心!”

稍後,他又淡淡笑了笑,“朕希望廣平沮氏一族,皆能如沮校尉那般忠肝義膽,一心為漢!”

說罷,他微微閉目,再也不發一言。

沮授心中五味雜陳,不知作何回應,只是鄭重的再次叩首,隨後起身緩緩退出大堂。

回到袁軍大營,秘書郎裴潛當眾宣讀天子詔書,正式冊封原渤海太守袁紹為冀州牧。

袁紹喜形於色,盛情款待了秘書郎裴潛一番,又禮送其出營。

而在當夜,袁紹果斷下令全軍拔營迴歸冀州。

但有一點,天子和袁紹都未提及出使的司空張喜,彷彿都把他有意的遺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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