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急軍情?”袁紹及麾下一眾文武皆是一怔,目光紛紛轉向了帳外。
“什麼?”大將顏良怒氣衝衝,“壺關那群只知死守的縮頭烏龜竟敢出關?主公!要是如此,末將願領兵踏平壺關!”
袁紹沒有立即回應,心中也是十分疑惑,皺著眉抬眼瞧著帳外的小校,“進來說話!”
小校掀開帳簾走進,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向自己,心中頓時惴惴不安。
定了定神後,他才稟道:“主公!前哨來報,說是壺關城頭……突然多了數面旗幟!”
“嗯?”袁紹微愣,眉頭皺得更緊。
顏良嗤笑一聲,滿臉盡是不屑:“看來壺關守軍真是窮途末路了,竟想用幾面破旗嚇唬我們?難道多掛幾面旗,就能冒充朝廷援軍到了?真是滑稽可笑!”
“此事恐怕沒那麼簡單!”郭圖則是神色凝重的微微搖頭,轉頭向小校問道:“那可探知都是多了什麼旗幟?”
“據說是‘驍果軍旗’,”小校不敢抬頭,“還有……天子的九旒龍旗!”
“嘶——!”大帳之內一時寂靜無聲。
顏良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說道:“九旒龍旗?難道……天子親自到了壺關?可那‘驍果軍旗’又是什麼來頭?”
荀諶輕嘆了口氣,接過話茬:“‘驍果軍旗’在此,意味著朝廷最精銳的驍果軍已隨駕前來壺關。”
他轉向袁紹,拱手道,“主公,朝廷援軍已至,強攻壺關再無勝算。況且天子龍旗高懸壺關城頭,若是再強行攻關,便是公然與朝廷為敵,形同叛逆啊!”
袁紹沒有回話,沉默半晌後,卻是直接起身走出大帳。
一眾文武見狀,連忙緊緊跟隨。
在親衛的護衛下,袁紹策馬來到轅門外,又向前走了一段,直到壺關城頭的景象清晰映入眼簾,才勒住韁繩停了下來。
舉目望去,壺關城頭上果然新添了數面醒目的“驍果”大旗。
而最中央,一面象徵著天子威儀的九旒龍旗,正迎著秋風獵獵招展!
此外,城牆上值守計程車卒也是煥然一新,甲冑鋥亮,精神抖擻,與之前判若兩軍。
袁紹臉色陰沉,掃了一眼身邊的一眾文武,淡淡道:“都說說吧,眼下如何是好?”
郭圖眼珠一轉,率先說道:“主公,再攻壺關已是不可能,又加糧草不濟,眼下唯有退軍一途。不過……”
“不過什麼?”袁紹瞥了他一眼,“公則要是有什麼高見,但說無妨!”
郭圖輕捋著鬍鬚,笑道:“以臣下之意,主公乃是漢室忠臣,既然天子已經親臨壺關,不若正式遣使入壺關朝覲,順便……求取冀州牧的正式冊封!”
袁紹心頭一跳,眼神閃爍了幾下,顯然是被說動了。
顏良撓了撓頭,斜瞅著郭圖,撇撇嘴道:“之前打得你死我活,現在派個人去,天子就能乖乖封主公為冀州牧?我怎麼覺得你這主意有些玄乎呢!”
郭圖呵呵一笑,胸有成竹的說道:“若是天子真如傳聞中說的那般英明神武,他定會同意!”
沮授點點頭,也是贊同道:“主公,臣下以為此計可行,不若就以公則之計行事!”
“臣下無異議!”荀諶拱手附和,但隨即面露憂色,輕嘆一聲,“只是天子駕臨壺關,那秘密出使平陽的佐治,還有匈奴右賢王去卑,恐怕已經是……凶多吉少了!”
說到這,他瞧了瞧辛評,見其臉色灰敗,黯然的垂下頭。
可此時的袁紹,心思已完全被“冀州牧”所吸引,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畢竟若能得朝廷正式冊封,此次西征幷州雖在壺關折戟,但也算挽回了些顏面。
至於損失,來日方長,待他一統河北,自有討回之日!
心中主意已定,他微微頷首:“好。那麼,誰願為我前往壺關朝覲天子?”
荀諶正要開口,沮授卻已搶先一步,躬身請命:“主公,臣下願往!”
袁紹思索了了一下,點頭道:“也好,那就有勞公與了!”
決議定後,袁紹領一眾文武回營,在商議準備一番後,便遣沮授獨身前往壺關下。
壺關衙署,正堂,天子劉協正與侍中董昭對弈。
只見天子神色平靜,面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而對面的董昭卻是眉頭緊鎖,捻著棋子的手懸在半空,遲遲無法落下。
棋盤上,天子的棋路詭譎莫測,讓他這位足智多謀之士也是倍感吃力
好半晌後,他才苦笑一聲,“陛下棋藝高超,臣自愧不如!”
說罷,他放下手中的棋子,自願認輸。
劉協微微一笑,揮手示意小黃門李堅收拾好棋盤。隨後他起身笑道:“公仁棋力不弱,只是朕浸淫此道多年,且公仁也是有意相讓!”
董昭淡淡笑了笑,可心中卻是疑惑,象棋問世不足一年,天子何來的深愔棋道多年?
摁下心中的疑惑,他轉而正色道:“下棋就如同行軍佈陣,暗藏著諸多深謀遠慮和戰略佈局。如今袁紹即將退軍,朝廷就可重納幷州於治下!只是幷州局勢複雜,稍有不慎,就會有亂局出現!”
劉協的面色漸漸凝重,正要開口,羽林郎王昌快步走了進來。
他輕抬了一下手,淡淡道:“此事以後再議!”
說罷,他轉身回到了上首坐下。
王昌進來後行了一禮,稟道:“陛下,驍果將軍徐晃和鷹揚中郎將關羽派人來報,說袁紹遣使求見陛下,如今人已經到了壺關下!”
劉協和董昭對視一眼,會心的一笑,隨即問道:“可知來者是何人?”
“是袁紹麾下監軍沮授,而且只有他一人前來!”
“沮授?”劉協稍作沉思,才想起來此人是誰。他輕“嗯”一聲,淡淡道:“既如此,那就允他進關,然後即刻領來見朕!”
“諾!”王昌領旨退下。
壺關城頭,兩名雄壯的驍果軍正用力拉起一個巨大的吊籃,而吊籃裡站著的,正是孤身前來的沮授。
吊籃升上城頭,沮授從吊籃中下來,抬眼便看到兩位氣宇軒昂的大將。
他整了整衣冠,面帶笑意,上前躬身行禮:“在下冀州沮授,見過兩位將軍!”
關羽面色冷峻,只是抱拳回禮,沒有搭話。
徐晃也是表情冷淡,拱手回道:“沮先生客氣了。如今陛下正在衙署,還請先生即刻去面聖!”
沮授心頭一動,暗道天子果然是親臨壺關了。隨即他呵呵笑道:“在下正有此意,還請將軍引路!”
徐晃點點頭,親自引路帶著沮授下了城頭,穿過戒備森嚴的關內街道,直抵衙署門前。
與等候在此的羽林郎王昌交接後,徐晃又果斷的告辭離去。
王昌目光銳利的上下打量著沮授,半晌後,冷聲問道:“你就是廣平人沮授?”
沮授微怔,不解的拱手道:“在下正是,不知將軍此話何意?”
王昌冷笑了一聲,又說了一句莫名的話,“本以為廣平沮氏皆是心向漢室的忠義之士,今日倒見識了一位‘異類’。”
他不待沮授有所反應,大手一揮,幾名禁軍立即上前,毫不客氣地對沮授進行了仔細的搜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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