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然四顧,膳房後房是一片空地,牆面上有一扇後門,後門就要顯得小上一些,發出一聲嘎吱聲,後門從內開啟,三婆婆站在門內。
身子略微佝僂,看上去毫不起眼,就像是一個風燭老人。
但看著兩人,兩人的腳步因此有所遲疑,不知三婆婆可有話講。
不知何時她就回到了膳房裡,天上再看已是沒有了多少烏雲,淡黑色的雲層稀薄,風平雲靜,張竹怡心中有疑惑,此時三婆婆說道:
“你們要去雷公廟上香,可卻莫動供桌上的藥罈子,藥罈子裡是汲目魚粉,是婆婆叫人從吳老道那裡買來的,用雷公江天君的神像施下雷點將其灼燒成了粉末,藥罈子裡仍有汲目魚的氣息,不可妄動。”
三婆婆慎重的語氣,張竹怡與兆豐寶不敢馬虎,同時道:
“知道了,三婆婆。”
三婆婆和藹一笑,點了點頭。
伸出皺紋密佈的手掌將膳房後門門把手拉了回來,兆豐寶向前行去,張竹怡一步一趨,聽到門被關上後,他呢喃道:
“原來吳老道的汲目魚落在了三婆婆手上,雷公廟一直都是三婆婆在打理,我每日也會到廟裡上香,雷公江天君的神像會賜予我一點神力,但神像雕塑很吝嗇神力,除非是在廟宇中有心術不正者,雷公江天君才會毫不吝嗇的以司雷之神的神位神力竭力鎮壓。”
兆豐寶面帶苦笑,抬頭望了一眼,遠處一座土包上的雷公廟莊嚴肅立,裡面的雷公江天君神像可聽不到兆豐寶的話,兆豐寶也不怕說神像吝嗇。
他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張竹怡,知道她想說什麼,吳老道的汲目魚既然已經被神力雷點灼燒成了灰塵,三婆婆自然有其妙用。
張竹怡略作思索,並沒有問出這個問題,兩人向遠處土山包上行去,地勢由低到高,頗為陡峭。
“站在這裡來看,育獸房外面正在燃燒著雷火,這種雷火能將幾個山頭都燒得精光,如此恐怖落到這裡來,卻成了三婆婆的盤中餐。”
兆豐寶順著張竹怡的視線看去,對此沒有多大感想,房外的桃園不定時期的出現在空曠的土地上,他卻是知曉這些桃樹要比空門斗獸場的青牛頭骨更為難纏。
有時候可以看到一頭青牛在桃園裡吃著樹上枝葉間掉下來的果子,他手裡提著的木簸箕之中貢桃靈性多汁,並不是桃園裡的黃桃。
那些黃桃內涵邪氣,正常修士無福消受。還得是邪修,邪修有專精的法門剋制世上的陰邪,只要不作惡多端,朝廷與各大門派也能接受。
兆豐寶半傾斜著身子,地勢越來越陡峭,他迫不得已腳尖發力,才能穩住身形,下雨後地面更顯得溼滑,不慎腳滑失足從小土山包上溜下去恐怕會顏面掃地。
他只是一位正常不過的煉氣期修士而已,並不是神明老爺那般高不可攀。
兆豐寶扭看四周,很快踏上坡頂,兩人站直了身子,卻見到金梁瓷瓦的雷公廟屹立於眼前,一進入其中,便忘卻了其他,供奉神像的廟宇門前卻沒有門神,門神是保家安寧,兩者格格不入,此地只有一位香火神明,廟內供桌上立著一位不同尋常的黑體雕像。
雷公神像作力士狀,裸胸袒腹,背插雙翅,額具三目,臉赤如猴,下巴長而銳,足如鷹爪。左手執鍥,右手執錘,作欲擊狀。自頂至旁,環懸連鼓五個,左足盤躡一鼓,此便是雷公廟裡三婆婆打理照料的雷公江天君。
感應到了孫享的到來,那土狀雕像依舊紋絲未動,桌上一個紫金香爐,香爐前端一個藥罈子。
“這藥罈子裡面就是汲目魚粉,好在是雷公江天君神力廣大,位高能重,汲目魚粉此等災物一旦消磨掉邪性,並不會帶來災厄,至陽至純的補藥。”
孫享心中想道,心思坦誠,顯然是在抬舉奉承。
隨後兆豐寶按照往例那般放下手中簸箕,探手在身上摸出三根香燭,面向著雷公江天君神像做了一禮,點燃香燭上前,便插入香爐之中。
拿出簸箕中的香桃燒雞,擺在那藥罈子兩側,張竹怡也點燃香燭,正插在香爐裡,嫋嫋升起香菸,鑽進土狀雕像鼻中,張竹怡眨了眨眼。
她沒有看錯,燒雞的屁股上少了一塊肉,盤子中顆大溜圓的香桃上也少了一口。
雷公江天君的雕像看著供桌上盤子裡的供品,看了一眼燒雞,燒雞的屁股上便少了一塊肉,看了一眼香桃,那香桃被他吃的只剩下一個桃核,如此大快朵頤。
兆豐寶向後退了兩步,面上微笑,淡定從容,他又探手掏出來了一張符紙。
“張師妹,你我並無神龕,無法藉助江天君的雷火神力修煉,這回雷公雷震大神總算有了反應,還不快取出你的符紙,好讓雷震大神賜下神力,煉製雷火符。”
兆豐寶道。
摩挲著手中專門用來煉製雷火符的空白符紙,雷公雷震大神無所不能,以偉岸的神力煉製一張符紙,也就是一揮而就的事情。
張竹怡也向後退了兩步,轉身之時看了一眼兆豐寶手中那一張黑的如墨的符紙,一張雷火符通常是七百枚靈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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