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心會,會長辦公室。
“子璇,這麼久過去了,你還要找那個虛無縹緲的‘路明非’嗎?”
蘇茜語氣滿是擔憂,現在外界都開始傳,楚子璇得了精神病。
幾個月的時間,整個卡塞爾學院,都清楚了獅心會會長,卡塞爾學院的傳奇屠龍者楚子璇在尋找一個叫做“路明非”的男人。
為此,她不惜重金懸賞。
但即便如此,就算學院動用極為龐大資源去尋找,都沒有找到一星半點的資訊。
這個路明非,壓根就是臆想出來的,怎麼可能真的找到。
作為楚子璇最親近的人,蘇茜也是看著楚子璇這段日子的模樣,活像一個未亡人。
這樣下去可不行。
不少人私下找過她了,希望她能夠說服楚子璇,去接受富山雅史的輔導。
但她也清楚,楚子璇是怎麼一個人。
這個女人,一旦認定一件事,無論誰來,都改變不了想法。
楚子璇像塊石頭一般,凝固在座椅上,手裡拿著鋼筆。
鋼筆懸在紙面上方,墨水在筆尖凝聚,最終滴落,暈開一小片深藍。
她盯著那滴墨水看了很久。
“子璇。”蘇茜嘆了一口氣,“你有在聽嗎,你現在的狀態真的讓我很擔心。”
楚子璇沒有抬頭,只是輕輕將鋼筆放下,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信紙的邊緣。
“我在整理資料。”
她的聲音很平靜,彷彿只是在陳述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事實。
蘇茜嘆了口氣,將茶杯放在桌上,目光掃過桌上堆積如山的檔案——全是關於“路明非”的調查記錄。
“子璇......”她猶豫了一下,“富山雅史導員那邊剛剛又送來了新的心理評估表,他說,如果你再不簽字,校董會可能會強制介入。”
這東西其實很簡單,只要偽造一下,或者迎合外界的做法。
只要“承認”路明非不存在就行。
但楚子璇,絕不會做這件事
楚子璇停頓一瞬,隨即繼續翻動檔案,語氣依舊平淡,“告訴他們,我沒病。”
“可你這樣下去。”蘇茜咬了咬唇,“外面的人都在傳,說你瘋了。”
“瘋?”楚子璇終於抬起頭,雙眸盡寒,“如果記得一個人就是瘋,那這個世界早就該毀滅了。”
蘇茜啞然。
她看著楚子璇的側臉,忽然想起幾個月前的那場暴雨。
那天,楚子璇混身溼透地衝進獅心會,手裡攥著一枚被雨水泡得發皺的紙條,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LMF\u0026CZX”。
她的眼神亮得嚇人,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他存在過。”她當時說,“他一定存在過。”
可一張紙條能證明什麼呢?
後來,紙條上的字跡在水中暈開,像是從未存在過一樣。
再後來,楚子璇開始翻遍學院的檔案,甚至黑進諾瑪的資料庫,卻找不到任何關於“路明非”的記錄。
所有人都說,那是她的幻覺。
可楚子璇不信。
她怎麼能信?
她記得他懶散的笑容,記得他站在雨裡朝她揮手的樣子,記得他指尖的溫度,甚至記得他呼吸的頻率。
如果這些都是假的,那她的人生還剩什麼?
“子璇!”蘇茜聲音軟了下來,“就算他真的存在過,可如果他再也不會回來了呢?”
楚子璇沉默了。
窗外,風吹過橡樹葉,沙沙作響。
良久,她拿起鋼筆,在信紙上寫下第一行字:
【致路明非:
如果你能看到這封信,請來獅心會找我。
如果你不能......】
她的筆尖懸停,墨水再次滴落。
最終,她合上信紙,將它鎖進了抽屜最深處。
那裡已經堆滿了同樣的信。
每一封都沒有寄出。
每一封都在等待一個永遠不會拆開它的人。
蘇茜看著她的動作,眼眶突然紅了。
“子璇,今天是520。”她輕聲說。
楚子璇微微一怔,隨即淡淡地“嗯”了一聲。
“我知道。”
她當然知道。
楚子璇站起身,走到窗前。
陽光依舊明媚,學院的鐘聲悠揚地迴盪在空氣中。
一切如常。
只是少了一個人。
“蘇茜。”她忽然開口。
“嗯?”
“幫我訂一束蝴蝶蘭。”
蘇茜愣了一下:“送誰?”
楚子璇望著遠處的地平線,聲音輕得像是自言自語:
“送一個可能永遠收不到的人。”
依舊是路明非......
叩叩叩。
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蘇茜轉身,將門開啟。
來人是愷撒,見到蘇茜後,他就明白楚子璇的狀態,“讓我和她聊聊吧。”
蘇茜又嘆了一口氣,點點頭,“別給子璇太大壓力......”
說完這句,蘇茜與愷撒互換了位置,辦公室的門重新合上。
“楚子璇。”
愷撒看著這個站在窗前的女人,心情複雜。
他是願意相信對方的,但現在的情況,以及楚子璇的態度,都不容許她繼續這樣子下去。
“愷撒,如果你也是來勸我的,請回吧。”
楚子璇轉過身來,重新坐回到位置上,語氣不容置疑。
“我很好,沒有任何問題。”
這段時間,太多人來勸過她了,蘇茜,校長,施耐德教授,甚至連芬格爾,都專門來了一趟。
“不,我是來讓你離開的。”
愷撒拉開楚子璇對面的座椅,拿出一個檔案袋。
離開?
楚子璇看著愷撒,臉上的表情,總算是發生了轉變。
“這裡面有送你回華夏需要的一切手續,校董會的人馬上就到,既然你堅信‘路明非’存在,那就去找他吧。”
愷撒並不是來阻攔楚子璇的,來到這的,既不是學生會會長,也不是加圖索少爺,僅僅是楚子璇的對手,僅此而已。
“我會去的,謝謝。”楚子璇看了愷撒一眼,接過檔案。
她能夠感受到,愷撒並沒有那麼相信自己。
這麼長時間過去,就算是要找某位校董的私生子,都能夠翻出來了。
偏偏路明非,仍舊查無此人。
身邊的人,也逐漸從開始的相信,消磨殆盡。
“加圖索家會協助你的行動,但這事不能放到明面上,你得走水路,科考船不久後就會靠岸。”愷撒接著說道。
楚子璇並不清楚,他也相信了路明非的存在。
這個名字,在他的心臟中,不斷高昂。
路明非對他而言,絕對是一個很重要的人,為此,他選擇與加圖索和解。
只有這樣,才能夠調動足夠多的能量,去幫助楚子璇的行動。
愷撒有他的驕傲,也有他的擔當,其中付出的,他不會與任何人說。
不只是他,與此同時,諾瑪的核心機庫中,也有著一位帶著麥噹噹袋子的硬漢正在幫助“逃離”。
在多方的協助與默許下,楚子璇離開了卡塞爾學院。
校園內,只知道獅心會會長和學生會主席在諾頓館中,進行了一場相當久的交談。
三天後,東海。
一艘小型遊艇破開海浪,孤獨地航行在茫茫大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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