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這些做伶人的,雖是識字不多,但知悉一句唱詞“顏如皓月”,此話雖是女子在乞巧時祈求的,但就在此刻,在沈初梨的眼中,正是恰如其分。
顏如皓月一般明朗……
不知為什麼,沈初梨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是春日裡薔薇花隨微風飄動的沉淪。
那隨風飛舞的緋紅花瓣來得明豔,散去得匆匆。
明明距離不遠,沈初梨不禁仰望,目光陷了進去,略有些失神的光景,光影也有些模糊。
忽而,她心頭又覺得愧疚,憂心自己的這些小事會不會到擾到堂堂的黎王殿下。
因此,她又低下頭去,不敢作響,只是捏住自己的垂下衣角,靜靜等著姜和瑾對她的安排。
姜和瑾雖說是有些睏乏,但在這個點他也不得不提起精神,若是不能除了柳可勉以絕後患,只怕日日都是個禍害。
“日後,你不必再去繡坊了,今後都不必去了,本王會派人安排你的住處,你且住去躲個幾日的風頭再說。”
沈初梨謝恩,“謝……黎王殿下。”
“此事雖是中斷,但本王答應你的不會吝嗇分毫,該你得到的,本王不會少了你的。”
這已然是不再與沈初梨有任何瓜葛的意思,沈初梨想著,心中便也不再有什麼期望,“多謝殿下賞賜。”
“呂池,帶她出去吧。”
“是。”
姜和瑾與沈初梨的對話僅是寥寥幾句便落下的帷幕,沈初梨起身之際看著落在地上的手帕,那手帕上繡的是含苞待放的梨花,且因在繡坊中待過些許時日,那繡帕上的梨花繡得栩栩如生。
沈初梨心中似有糾葛,剎那間,她竟生起了一種奇怪的念頭,她想要與高高在上的姜和瑾有些牽絆,哪怕是十分微小的牽絆。
亦或者在沈初梨走後,他姜和瑾看到面前的手帕會想起沈初梨這個人,哪怕是一會兒也都是好的。
正是這種念頭,沈初梨佯裝沒有看見的樣子,掠過了手帕,站起身時雙手拘謹地交疊著。
姜和瑾卻是留心到了什麼,淡淡開口道:“帕子。”
什麼?
沈初梨藉著這兩個字明目張膽地看向了姜和瑾,姜和瑾一臉淡漠,抬了抬眉眼,有心再說了一遍,“帕子,你的帕子忘了。”
“哦……好。”
沈初梨垂了垂眉目,這本不是一件大事,姜和瑾的聲音卻是在沈初梨的耳畔響個不停。
沈初梨蹲下了身子,將溼潤的手帕攥在手裡,“謝殿下……”
姜和瑾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手摸向了自己腰間的香囊,不經意地說道:“你上次繡得香囊很像,繡工上也與王妃做了區別,會一併賞你的。”
姜和瑾嘴角微微有些笑意,興許他只是在笑柳可勉的愚笨與貪心,可是在昏暗的光線下,他那淺淺的輕笑顯得柔和,仿若毫無縛雞之力的正人君子一樣。
沈初梨心中喃喃幾句感嘆,這樣的容顏豈是昏暗中幾朵隨處可見的薔薇比擬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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