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姑娘因此請辭?”
“如今繡坊已進場被人盯上了,說不準便是國舅府的人,沈初梨萬一遭遇了不測,又該如何解釋?”
“你是黎王殿下,也會怕華胄?”
“怕?”姜和瑾不免一笑,“本王是不願惹禍上身,他是國戚,我是皇親,裡面的關係千絲萬縷,若是細君是我,大概也會做此選擇,一來保全了沈初梨,二來也可避免與國舅府的爭端。”
井春沉思了許久,姜和瑾說得很有道理,她的確會與姜和瑾做出同樣的選擇,不是她懼怕什麼,而是沈初梨不該代替井春承受這樣的危險。
井春蹙眉,這一層被迫所施壓的危險像壓著井春的胸口,她低沉的心情像是解不開的繩結一樣,面對柳可勉的事情井春沒有任何愧疚,可還是殃及了其他人。
井春沒有做錯什麼……
井春回過神來,卻依然對姜和瑾的話心生疑慮,她追問道:“既然如此,為什麼呂侍衛不向我吐露分毫?”
姜和瑾放鬆了姿態,看著井春,面不改色道:“呂池是本王的侍衛,自然事事為本王著想,若因此女傳出你我夫妻之後有隙該如何?”
“若是你與沈初梨清白,又何懼有隙?”
姜和瑾淡然自若地喝著面前的參湯,嘴角苦笑了幾分,“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你我,清者自清的確是本王信奉的道理,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本王同樣適用。”
轉而,姜和瑾微微側目,“井春,你我之間可是有字據的,本王方才說的話真真是半句假話都沒有。”
的確,沒有半句假話,姜和瑾是說出了現如今的實話,對沈初梨的擔憂,呂池的隱瞞的,就連對國舅府的詆譭也都是用了“說不準”這三個字。
你看,姜和瑾他可不是在說謊啊!
是啊,姜和瑾沒有說出半句假話。
吃一塹長一智,井春未必就敢信姜和瑾全部的言辭。
井春微微欠身,算是對方才的無禮道歉,環顧四周看了一眼,問道:“今日我要在此處休息是吧?”
井春已經是熟悉流程了,只是如今已然不是盛夏的時節,她且將被褥放置在了一處臥榻上,脫了自己的鞋子,又將自己的外衣脫下,“我就先就寢了,你自便。”
這話說的好像井春把此處當做自己的家一樣。
姜和瑾喚道:“細君好睡。”
呂池並未帶沈初梨出府,而是左拐右拐地來到一處小院子。
“姑娘今晚且在此處歇息吧,此處僻靜,不會有人打擾,待明日在下會安排姑娘出府。”
沈初梨略有些遲疑地推開了房門,屋內陳設簡單,打掃得也很乾淨,桌上已經備好的茶水和果實,待個一晚不是什麼問題。
沈初梨欠身道:“多謝呂侍衛。”
呂池卻是將鑰匙拿了出來,倒也不隱瞞,“王府偌大,姑娘一個生人難免惹人非議,在下走後會將房門關上,明日一早定會方姑娘出來。”
經呂池怎麼一說,沈初梨這才注意到這房內的窗戶已經是被封上的。
沈初梨雖說是小門小戶的出生,不曾見過這般的架勢,但也知道此舉也是為了防止自己做出什麼不周的行為。
沈初梨多少還有有些擔心的,但如今也只能壯著膽子向屋內走了兩步,“呂侍衛關門便是,小人明日且等佳音。”
“姑娘好睡。”
言罷,呂池便帶上了房門,落鎖的聲音一放,沈初梨的心也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