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的劉書協連忙攔住,道:“你惹她做什麼,她向來是嘴裡饒不得人的,你偏偏還去惹她。”
為歷練筆法,翰林畫院每年都會有一兩個畫工來京兆府為犯人畫畫像,劉書協便是其中之一,也翰林畫院的六品畫工。
說實話,劉書協來著京兆府實在是屈才,無論是畫技還是筆法都是井中數一數二的人物,其畫牡丹最為出眾故又稱為“劉牡丹”,翰林畫院的六品畫工的俸祿可比區區京兆府的畫匠不知多了幾倍,但他卻從不惱這些,年過三十,已經成家,對這些身外之物倒是看得輕。
張若憐見此,便只得悻悻地甩了甩袖子,逞強道:“今日我便不與你計較,下次可不能了。”
這張若憐也不過是個初出茅廬之人,但在松筠畫舫學了十年之久,畫工技藝自然不在話下,年齡與井春相仿,只是未經世事,逞些口舌之快。
井春淡淡一笑,便道:“下次?若是張畫工下次見了那些腐屍可別吐了就好。”
言罷,井春掂了掂手中的書袋,便直徑走向了大牢。
既然昨日已經去抓了何越安,也需要看看那人到底是長什麼樣子,自己的畫工到底如何?而且,從昨日的與梁靈淑的交談之中,也實在是難以相信一個受侵害的女子竟然會用褒義詞來描述一個強姦犯,而且還能記得那麼清楚。
進了牢獄,便見李捕頭在牢房面前一邊又一遍地審問著一個清俊的男子,井春一眼就能認得出來那人是何越安,與自己畫像的確有八分相似。
“前日夜晚你到底有沒有進出梁府?”
何越安一副不知所以的樣子,頗有些摸不著頭腦:“大人,前夜梁府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值得昨兒把我拉到府衙。”
李捕快猛敲了一聲桌子,道:“別轉移話題,快說,前夜你去哪了?”
何越安態度倒是誠懇,老老實實交代道:“前夜、前夜小人一直都在家中睡覺……”
“說謊,你分明是夜間偷摸去了梁府。”
何越安一臉迷惑,支支吾吾問道:“小、小人去梁府幹嘛?”
“你敢說梁小姐的清白被玷汙不是你乾的事?”
“梁小姐被汙了清白?”何越安一驚,瞬間癱坐在地,又道:“梁小姐說是我乾的?”
李捕頭也不廢話,直接將畫像亮在何越安的面前,道:“你可看清楚了,這是梁小姐口述的畫像,上面的人不是你?京兆府的畫工畫的……井畫工來了,我正審著呢……”
井春也進了牢房裡面,與李捕頭打了一聲招呼,“李捕頭,何越安可認罪了?”
“沒呢,昨晚帶過來的,今早剛審,還沒抖出什麼東西來。”
兩人正說這話,何越安卻像是發瘋了一般,直接抱著李捕頭的大腿,情緒越發激動,“梁小姐昨夜被汙了清白?”
李捕頭也是性情中人,一腳便將何越安踹開,“你小子裝什麼糊塗?不就是你乾的嗎?只可惜了一個好好的大家閨秀……呸,狗雜種……”
何越安忽而抱頭痛哭起來,蜷縮在了一角,竟然又反覆捶著牆。
李捕頭也是見過大小案子的人,本就不屑於何越安的舉動,道:“不就是耗時間嗎?老子就陪你耗,我倒是要看看是你手硬還是牢房的牆硬。”
正說著,便有小吏傳話讓井春速到廳堂,“大人說是個大人物,井畫工可是要快點去。”
聽此,井春的心思便也不注意在了何越安身上,只是臨走前,井春看著縮在一角的何越安,更覺得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