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統昌沒再說話,只是眼睛失神地望著牢門上的鐵鏈,淡淡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生死說的是井統昌,而富貴就是在於那些寒門。
“你是不願了?”
井統昌長嘆一口氣,也放鬆了自己姿態,“小春,我是你父親,雖說你性格有了變化,但你威脅不了我的,為父大可為了活命允了你的條件,但為父知道君子言必行行必果,事情我辦不到也做不到,不是不願,是無法。”
看來,這條件算是沒有談妥,事已至此,井春便最後作揖離開,只是走出兩步後,又回頭看了井統昌一眼。
“小春。”井統昌忽而喊住了井春。
井春雙手插懷,相互對視的眼神都都有些牴觸。
“你反悔了?”井春開門見山。
井統昌搖了搖頭,抿了抿唇,淡淡道:“昨日夢到了你娘。”
井春頓了一下,她萬般沒想到井統昌會在這個時候和自己談起井夫人,難不成要打感情牌不成?
井統昌身軀顯得渺小了許多,雙手朝著自己的袖中縮了又縮,眼中泛著些許的光亮,“這還是十年來我第一次夢到她,她的容貌和先前一樣,只是我已經蒼老了,不再似從前了。”
“我想,你娘大概是怨我,我喚了她好多聲她都不應我,怨我這十年來這樣對你,才十年不肯見我,臨了了,才想起了我,千言萬語的,我竟說不出一句話。”
井春冷漠道:“我倒是真懷疑你是不是被冤枉的,若是旁人,遇到殺人償命這樣事情是一丁點的線索都不肯放過的,你還有心情與我在這裡談論你夢中所見?”
“還有,”井春補充道:“你也別想著利用我心中的對阿孃的愧疚感救你出獄,阿孃怨你,我更怨你。”
不等井統昌多說,井春便走出了牢房,她很滿意方才自己對井統昌的冷漠,一想起這十年來井春所受的委屈,自己不過是以牙還牙罷了。
正想著,便見著在一行人的簇擁下走出了一個人,看這行頭就不是一般人能穿著得起的,那些人身後又跟了不少侍衛。
宋一問也在其中與中間一人商討著什麼,只是遮得太過於嚴實,井春自己都沒看得清那人長什麼樣子,不過想來應該是個大人物。
井春倒也沒想太多,只以為有是什麼達官顯貴之人前來報案,畢竟連黎王殿下都能來京兆府報個失竊案,京兆府還有什麼人的案子是不敢接的。
井春看向了匆匆趕來的李捕頭,指著一眾人,問道:“那誰啊?能讓宋大人親自迎接?”
“井工,譽王殿下都來了,您怎麼還在這啊?”
譽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