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春回過神來,“抱歉,京兆府還有事情,我必須要回去一趟,勞煩告訴你家小姐一聲,這是送她的賀禮,喜酒我就不得空喝了……”
說罷,井春便將手中一個錦盒交到了歡兒手中。
“井姑娘……”
不等歡兒多說,井春便急急忙忙跑向了京兆府,直奔湯師爺的桌案上,猛然累趴在桌子上。
還是品茶的湯師爺一口茶水險些沒吐在井春的臉上,“井工,你幹什麼?”
井春急忙擺手,不讓湯師爺多說,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連喝好幾口,喘息了好幾口粗氣,“湯師爺,這幾日,就近、近十天的逝者可能查到明細?”
湯師爺微微摸了摸自己兩瓣鬍子,略有疑慮,道:“這問這個幹什麼?”
“查、查案。”
湯師爺只是輕抿這杯中的清茶,半響輕笑道:“什麼案子還能和死的人有關?”
“盜屍案。”
湯師爺也微微有些吃驚,又看向了井春,和明顯是對井春所說的話存疑。
井春隨即低壓聲音道:“可能是配陰婚。”
聽此,湯師爺也不禁嚇了一聲冷汗,微微肅色道:“大白天的,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湯師爺隨即擺了擺手,扭過了身子,示意井春走開。
可井春哪能是幾句話就能勸退的,隨即又走在了湯師爺的面前,好話道:“湯師爺,這能查到生死薄的人我可是第一時間就想到您了,鐵打的師爺流水的官,京城中上下左右的哪件事您能不知道,您也這京兆府中的資歷也是二三十年的,您就幫我查檢視……”
湯師爺抬眉,這種好話自然聽著順耳多了,可湯師爺卻依舊不為所動,輕輕吹拂著杯中的茶葉。
井春立即明白了什麼,強笑著,又道:“湯師爺,您也知我是苦畫工一個,每月的俸祿也就夠個溫飽,添件新衣服都沒錢置辦,您看看大街上哪個姑娘不比我穿得好看……”
說著,井春又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布料,這深藍色的布料的確讓井春看起來老氣了不少。
井春繼續道:“但湯師爺,您放心,只要這案子解決了,定少不了您的功勞,您別不信啊……實不相瞞,昨日宋大人就因為這個案子把我訓了一頓,說著案子晦氣,我又年輕氣盛地攬了這個案子,您說,就算這案子解決了,我哪裡還敢求功勞,只求把案子結了,留我在京兆府一席之地,能吃得起飽飯這就知足了。”
湯師爺微微挑了眉,隨之將茶杯放在了桌上,趨近道:“當真?”
“自然當真,”井春一副老道的樣子,一手按著案桌支撐著身體,一手指著上面,道:“這案子還和黎王府有些關係,若是結了,再不濟也能在黎王殿下面前露個臉不是,若是容得黎王殿下舉薦的話自然再好不過了……”
拜託,誰能拒絕光宗耀祖的誘惑?
井春沒有繼續往下說下去,而湯故尚也是一個在京兆府遊走二三十年的人,自然懂得其中的道理,況且查名單的事也不是什麼大事,對湯故尚而言也不過是費個半日的事兒。
念此,湯故尚點了點頭,只道:“今日離府之前過來取吧。”
“能否再早些?”
“那你想何時要?”
“午時。”
“午時?”
“午時。”
湯故尚大手一揮,揚笑道:“午時便就是午時,也讓你們這些新來的人看看,這二三十年的師爺可不是白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