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草填充的布鞋鞋踩在雪地上,發出沉悶的咯吱聲。
天又逐漸下起了雪,氣候驟降。
這種地帶,要麼冷,要麼冷死人。
他貼著棵皸裂的老松樹停下,又拿了些樹洞裡的乾草填了填鞋裡。
兩隻腳外表皮凍的龜裂,腳指頭早已經被凍的沒有知覺,走路的感覺也體會不到。
“這老天爺,偏要在這時候下起雪來,真是麻煩...”
陸峰邁著步子,邊罵道邊使勁搓著手,以免手也被凍僵凍的拿不起槍。
現在的獵槍可是自己的唯一遠端防身武器,手要是被凍的拿不起槍可就完了,更別說拿起砍柴刀劈砍了。
......
就這樣搓著手,緩緩走到了上次切割好的野豬肉旁。
幸運是並沒有引來其他食肉性動物。
地面上薄薄一層的雪被沾染成了血紅色,用不了多久,這血腥的顏色便會被落雪再次掩蓋。
將肉利用藤條捆綁好,第二次就輕車熟路了許多,捆綁的也更緊實了。
恍然,大概前方三十個步子距離,傳來幾人談話聲。
陸峰立刻打起精神,怕發出動靜來,一動不動的半蹲著。
側著身子,透過枝葉看見三個黑影正圍著塊岩石蹲踞。
“金爺,這可凍死我了,啥時候是個頭啊。”
“快了快了,到了上游水源地,把這些袋子裡的毒藥投進去,下游喝了水的動物全翻了肚皮。”
“公社那幫人也沒轍,又不知道誰幹的,咱們掌管著大部分的肉,到時候不是想定多少就定多少,享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啊。”
中間那人指間夾著煙,吐出白霧,與旁邊二人侃侃而談。
細緻觀察了一番,他在說話途中,明顯嘴角有些怪異,這加重了心中的猜想,陸峰稍微眯了眼,一瞧。
耳中所聽的金爺,正是金三牙。
上次記得到長髮男說過,此人狡詐,為了利益無所不用其極。
“金爺高明。”
三人中左側那人巴結著金三牙,發出諂媚的笑聲。
“嘿嘿...金爺,據說這片山還有不少野山參,待這山中的野獸全都死的差不多,咱們立刻去挖野參。”
“不錯不錯,大龍你這腦子越來越聰明瞭哈,二虎都比不過你了。”
三人中,金三牙兩側的人,一個叫大龍,另一個叫二虎,長相兇狠,看著都不像善茬。
兩人腰間各自都攜帶了一把王八盒子,這種槍可不好搞,當年日本軍改進的一款小型半自動手槍。
聽完三人的計劃,他緩緩蹲下身將野豬肉擱在旁邊的倒木上。
看來師傅所說的沒錯,這幾人就是外來之人既不是獵人也不是村裡的。
為了自己的利益,在水源下毒,毒死大部分野獸,這樣做,不光獵人吃不上飯,就連附近黑市的肉價也會炒到天價。
三人的目的正是如此,這種行為純純喪天地良心,完全不顧他人死活。
沒良心的壓縮著農民和獵人,只想著自己能不能發財。
“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狗東西,壟斷市場,最後的鐮刀還是揮向老百姓。”
風雪卷著枯枝掠過耳畔。
他看著金三牙腰間晃動的三個大黑布袋,估算裡面裝的全是殺害野獸的毒藥。
想到這,陸峰的後槽牙已經隱隱發痛了,右手不自覺的掏向腰間的獵槍。
仔細觀察了一下環境,若是開槍,打中一人後,剩下的兩人如驚弓之鳥立馬跑到樹後。
隨後死死架住自己,很難限制住他們的行動,這樣也會使自己變的很被動。
現在並不是出手的好時機。
但一定要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
這不僅僅關乎著自己的利益,還有獵戶,公社各個村民的死活。
聽到這群人想要去這山頂水源下毒,地點無非是山頂西處那條湍流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