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淮張了張嘴,先是看了看氣鼓鼓的綰綰,又看了眼沒什麼表情,但莫名給人一股無良感的黃西空,最終伸手拍了下額頭。
“不是,你藏這個幹嘛?”
一隻鬼,還是千年厲鬼,藏撬棍?
黃西空附身的小傀儡攤手道:“有備無患,多準備工具準沒錯。”
綰綰仰頭,抬著下巴冷哼道:“道歉!”
夏之淮果斷低頭道歉:“我錯了,對不起。”
綰綰聽到道歉,心滿意足地鬆開了插在身側的兩隻小胖手,雙手握著方向盤,看著虎瑞添隨手將撬棍接過去,開著自己的專屬座駕,滴滴到了石棺旁,站在車上墊著腳尖,好奇地打量著石棺。
虎瑞添用靈氣包裹住撬棍,將頂端卡進石棺縫隙。
夏之淮看著他手臂肌肉用力,忍不住動了動眉梢:“這種棺材一般都是有機關的吧,會不會有專門的開棺方式?”
虎瑞添的動作頓了一頓,抬頭看著圍成一圈的幾人:“你們誰懂?要不你來?”
他準備把開棺的任務交出去,夏之淮立刻捂住自己的嘴。
“當我沒說。”
虎瑞添一臉失望,還以為來個懂行的呢。
算了,還是大力出奇跡吧。
反正正主的魂魄都在眼前呢,開棺也不算冒犯。
石棺的邊緣其實沒什麼縫隙,撬棍想要插進縫隙還是很難的,虎瑞添在這方面沒有那般細緻,撬棍頂端將石棺邊緣的石頭弄碎,直接製造出一個可以插入的縫,然後雙臂猛地一用力。
黑暗的甬道內,響起了一道沉悶的聲音。
夏之淮與向騫騫連忙扶住石棺前端,用力地將石棺挪向一旁。
虎瑞添右手提著撬棍,左手將插在後頸的燈管拿下來,慢慢湊近了挪開的那道縫隙。
隨著縫隙越來越大,燈管上散發出的光芒,終於照進了黑黢黢的屍棺內。
棺蓋開到一半,夏之淮與向騫騫忽然感覺手下的重量減輕了,兩人沒來得及收手,石棺直接翻飛出去,撞在了牆面上,哐當一下砸在青石地磚上。
安靜的甬道內發出的巨響,將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
虎瑞添握著燈管,本能地抬頭看向懵逼的二人:“你們幹嘛?突然弄出這麼大的動靜?”
“不是,這棺材蓋它……”夏之淮想辯解一下。
真不是他們暴力,一開始這個棺蓋很重,他們用了全身的力氣,也只是緩緩移動。
但突然那股重量就消失了,他和向騫騫在察覺到不對時,已經來不及停手……
綰綰站在車內也看不見棺材內的情況,只能將車開到另一邊,去看落在地上的屍棺蓋板。
她坐在小吉普上,盯著翻轉過來的棺材蓋,抬手一招,貼在棺蓋內的黃符便落在了她的手中。
而個子比較高的幾人,都看向了棺材內,三隻燈管都放到了棺材邊。
石棺內的情況,終於一覽無餘。
一具身穿紅衣的屍體。
屍體臉上蓋著一方淡紫色的帕子,帕子的一角繡著一株十分淡雅的白色文殊蘭。
幾人都未伸手去揭那方蓋在屍體臉上的帕子。
夏之淮看著屍體骨瘦如柴,乾枯的黑褐色面板緊緊貼在骨骼上,那身正紅色的喪服上,用金線繡著大片大片的經文,總覺得這屍體的模樣十分詭異。
小傀儡跳到了棺材邊沿上,低頭看著棺內的屍體,怔忪了許久……
“這不是我的屍身。”他聲音艱澀道。
夏之淮聽他的聲音有些不對勁,按住了他想往石棺內跳的身體:“你認識這屍體?”
黃西空從他手下掙脫,義無反顧地跳進石棺內,站在屍體的頸側,用手指抓著帕子的一角緩緩揭開。
在帕子揭開的那一剎那,夏之淮猛地將頭扭開,右手握拳,深深閉上了雙眼。
不同於看不到損傷的手背面板,屍體的麵皮明顯不存在。
看起來更像是屍體還沒有木乃伊化,就已經被剝了下來。
“太殘忍了。”
向騫騫不忍心地扭開頭,虎瑞添也臉色微變,深深嘆了口氣。
在黃西空發聲前,他指尖輕輕落在屍體的肩上,閉上眼感知了一下。
“是死後剝皮。”
所幸,不是活生生將人面皮剝下來。
黃西空看著熟悉的帕子,還有幾乎看不出生前模樣的屍身,沉默了很久,一直沒動。
夏之淮回過頭來,低頭問道:“是你的夫人?”
黃西空點點頭:“應該是。”
“我記得你說過,你夫人和孩子比你要先過世。”
“屍體不應該在此地才對。”
黃西空聲音有些顫抖:“不意外,發冢開棺,盜屍移穴……都是他能幹出來的事。”
“從未見過如此喪心病狂之人。”虎瑞添沉聲道。
黃西空將手中的帕子蓋了回去,神魂已經開始劇烈波動,虎瑞添見狀提醒道:“你還是要控制一下情緒,情緒失控會徹底變成失智厲鬼,想要恢復就難了。他如此安排,必然是算到了這一步,不要落入圈套之中。”
“你夫人剛過世的時候,面容可完好無損?”夏之淮低聲詢問道。
黃西空不確定道:“應是完好的。”
“夫人死的時候,我並不知曉。”
“宮中訊息閉塞,我與外界並無聯絡。是在夫人過世許久後才知曉,所以我才會刺殺他,但沒有成功,最終死於他手。”
“但我在朝中的故人親友前去弔唁,於夫人屍身入殮時,應當是檢驗過的,屍身若有缺損……後來傳訊息之人也該據實以告,不會騙我。”
“那時未說,應就是完好無損。”
只不過,屍身下葬之後,可能沒過多久就被盜走了。
黃西空一想到如此,心神便激盪難止,周身的陰氣如晦浪層層推開。
向騫騫看著繡滿了經文的紅衣,不解道:“千年前屍身下葬的時候,會給死者穿上這種壽衣嗎?”
“不會。”黃西空搖頭道,“當時喪葬的壽衣都是符合流行樣式,基本上都是以黃綠絳紅藏藍色為主,從未有身著正紅衣裙下葬的習俗。至於衣繡經文……這個我也沒見過。”
“綰綰,你怎麼看?”
夏之淮看不太懂這到底是怎麼操作,打算詢問綰綰的想法,看了一圈,才發現她沒在棺材旁邊,而是蹲在屍棺的蓋子上邊上,正專心致志地觀察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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