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影立在簷下,月白披風上沾著星露,髮間銀簪在晨光裡閃著冷光。
她手裡捏著枚青玉簡,遞過來時指尖泛著青白,像是在寒夜裡等了許久。
“火焰讓我轉交的。”她沒多話,“他說你若看懂了秘錄,就該明白它的用處。”
蘇隱接過玉簡,神識剛探入就瞳孔微縮——裡面竟是“命格篡改術”的前半篇口訣!
他抬頭時,雲影已經轉身要走,月白披風掃過門檻的青石板,留下一道淡得幾乎看不見的水痕。
“雲姑娘。”他突然開口,“昨夜的沉水香,和天機閣主袖間的,一模一樣。”
雲影的腳步頓了頓。
她側過臉,耳墜上的珍珠晃了晃:“蘇先生好記性。”話音未落,人已消失在巷口的晨霧裡。
蘇隱盯著她離去的方向看了片刻,突然低頭輕笑。
他走到床邊,掀開被褥,從床板下摸出個陶甕——裡面裝著半甕從青牛部落帶來的黑土。
他抓了把土撒在地上,泥土落地時竟凝成個與他等高的泥人,泥人眉心點著硃砂,正是他今早用“因果符印”捏的替身。
“委屈你替我躺會兒了。”他拍了拍泥人的頭,轉身從後窗翻了出去。
靈墟古墓在九鼎城西南三十里的亂山崗。
蘇隱踩著晨露趕到時,山風捲著松濤灌進領口。
他站在古墓入口處,望著斑駁的石門上刻著的“太昊氏陵”四字,太初石髓碎片在懷中發燙——系統推演提示:“此處為關鍵氣運節點,宿主需謹慎。”
古墓深處陰寒刺骨。
蘇隱點燃三柱香插在供桌上,香灰剛落下,供桌下突然爬出只白尾狐狸,嘴裡叼著塊半腐的骨片。
他蹲下身接過骨片,指尖觸到骨片的剎那,系統的畫面突然閃現:“已故修士,名喚清玄,三百年前隕於兇獸之口。”
“得罪了。”他默唸一句,將卦骨按在骨片上。
卦骨發出蜂鳴,四周的空氣突然扭曲成無數光帶,那是清玄生前的氣運軌跡。
蘇隱閉起眼,按照《天機秘錄》裡的“命格回溯”法引動天地氣運,光帶開始緩緩倒流——清玄被兇獸撕咬的畫面逐漸清晰,他甚至能看清兇獸爪上的倒刺。
“停。”他低喝一聲,光帶猛地凝固。
就在他要繼續推演時,後頸突然泛起刺痛——那是被強者鎖定的直覺!
“看來,你已經接近真相了。”
熾熱的氣息裹著殺意撲面而來。
蘇隱旋身避開,卦骨在掌心發出刺目金光,將那道攻擊引向左側的石壁。
“轟”地一聲,石壁被轟出個焦黑的洞,露出裡面嵌著的半塊青銅殘碑,碑上刻著“逆命者,天必誅之”。
火焰立在洞前,黑袍被氣浪掀得獵獵作響。
他望著蘇隱手中的卦骨,眼底閃過一絲忌憚:“能引動氣運反制,你比我想象的更棘手。”
蘇隱盯著火焰腰間的裂天璜——那是祖巫殿特有的信物。
系統的推演聲在腦海裡炸響:“火焰真實身份:祖巫殿天機使,任務:奪取‘逆命法門’,阻止宿主觸及量劫真相。”
“你想要什麼?”他握緊卦骨,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火焰卻突然笑了。
他轉身走向洞口,晨光照在他臉上,映出眼角一道極淺的疤痕:“我想要的,你很快就會知道。”話音未落,人已消失在晨光裡,只餘下石壁上的焦痕,和蘇隱懷中突然發燙的《天機秘錄》——玉簡便籤上的“天機”二字,不知何時變成了血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