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了幾個?已經送去醫館了。”成敬頓了頓,繼續道:“王爺,錦衣衛和東廠許是不知道這些鋪子是王爺的,要是知道,借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打砸……!”
“這是什麼話?本王的鋪子不能砸,別家的就能砸了,一家鋪子不知干係到多少人家生計,東廠和錦衣衛,一個是天子親軍,一個是天子家奴,這般胡作非為,豈不是玷汙皇家名聲?真是好大的狗膽。成敬,現在就將王府所有護衛召集起來……!”
“王爺,上次的事,您難道忘了……,要是這次再管,萬一陛下……!”
“廢什麼話?於先生教我,‘君子當仁不讓,義所當為’。瞻前顧後,算什麼大丈夫。”
“可是陛下那裡……?”
“皇兄若是怪罪,本王擔下便是,可若是今日不管,本王心中難安。況且他們砸了本王的鋪子,本王才是苦主,難道不該給本王一個交代麼?”
“是……!”
成敬立即召集王府護衛。
這些護衛,一些是王府原先的護衛,後來太皇太后和皇帝又分別撥來一些,這次隨著郕王出府的護衛,足足有三百餘人。
等隨著報信的人趕到被砸的鋪子所處時,那街上鬧事打砸的竟還未退去。
朱祁鈺掀開簾子往外看,見到街上‘盛況’,當即鑽出車廂,指揮護衛。
“圍了,莫放過一個鬧事的,膽敢反抗,就地射殺。”
說著,就要下馬車。
“王爺,莫要過去,這些人中萬一混著歹人,傷著王爺如何是好!”成敬趕忙來勸。
朱祁鈺道:“本王倒要看看,歹人究竟長什麼樣子。”
見朱祁鈺執意如此,成敬卻是沒再繼續勸,扶著朱祁鈺下了馬車,又吩咐幾名身手好的弓弩、盾兵,就護衛在朱祁鈺周遭,以防不測。
朱祁鈺單手叉腰,另一隻手指揮侍衛,頗有些揮斥方遒的意味。
眾護衛各自甲冑亮鋥鋥,刀兵寒森森,口中高喊:
“郕王殿下有令,爾等快快束手就擒,聽候發落,膽敢反抗逃跑,格殺勿論。”
東廠的番子,錦衣衛校尉,聽是王府護衛,又遠遠瞧見單手叉腰,揮斥方遒的少年,自知不會有假,他們雖不至於對這些王府護衛生怯,但面對‘郕王爺’這個皇家名號,卻實在硬不起腰,更遑論敢言半個不字。
當然也有‘機靈’的,見機不妙,想要溜出去報信。
直到一個東廠檔頭和幾名番子。校尉被王府護衛射翻在地,兩方這才收起小心思。
朱祁鈺見場間態勢已經控制住,轉過頭來問成敬:
“咱們的鋪子是在哪兒?”
成敬指了幾處,朱祁鈺目光落在最近的一間織坊,見門口處一片狼藉,連匾也被扔到不知哪裡去了,又聽見織坊內似有婦孺哭聲,心中更是難捱。
附近慢慢有百姓畏畏縮縮,不敢上前。
這些百姓即便親眼所見王府護衛,將那些之前還如狼似虎的校尉、番子押在一處,仍是瑟瑟縮縮,不敢直視,可見兩方兇名之盛。
這時,護衛們押著幾個人過來到朱祁鈺跟前跪下。
“王爺,這幾個是領頭的!卑職問過了,他們大都是馬指揮與賀掌公麾下的人。”
朱祁鈺一掃幾人,點出兩個:
“回去報信,叫馬順與賀喜立刻滾過來到這裡見本王,砸了本王的鋪子,傷了本王的人,今日若不給本王一個交代!本王扒了他們的皮,告訴他們,本王就在那間鋪子等他們來。”
說完,也不理會這些人,直奔織坊而去。
直到這時,各處躲起來的百姓才畏畏縮縮冒出頭來。朝著被王府護衛押著跪倒在街上的兩方兇人,壓低著聲音,恨恨道:
“這群畜生,總算是有人整治,消停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