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祁鈺拿人的當口,馬順、賀喜接到宮裡傳召,入宮去了。
入宮之前,他們各自也都聽說自己這邊控制的生意,被對方打砸的事。
兩人俱都勃然大怒,但也都聽出其中有蹊蹺。
只是兩人來不及細究,碰面後,先各自向親信下達了停手的指令,之後便入宮去了。
朱祁鈺率領護衛拿人時,實是傳令的人還未趕到。
等到‘先至’的錦衣衛百戶江大橋到時,看到街上滿地跪著的錦衣校尉和東廠番子,以及刀兵森森的王府護衛,心中便泛起一絲不好的念頭。
江大橋沒敢靠近,先是貓到一邊觀察了一會兒,後又薅來一個百姓,問發生了何事。
得知王府的鋪子被砸了,江大橋立時跳了腳。
又得知郕王殿下親自在織坊裡等馬順與賀喜來回話,心裡愈發忐忑,更不敢冒頭了。
原來被朱祁鈺放離去報信的,並沒有和江大橋照上面。
“球囊的胡定甩開老子,老子可不會不長眼到冒這個頭去捱罵!”
胡定是和江大橋一起過來的一名東廠掌刑百戶,因著近來馬順與賀喜互不對付,作為心腹,這二人自然也就互相看不對眼,半路生了口角之後,乾脆分道揚鑣,各自分開,別處攔鬥。
江大橋趕的巧,早先到了這裡,撞上這遭‘隆運’。
江大橋貓在角落裡,等著胡定來一起商量怎麼辦。
再不濟,二人一起去,一起擔責。
總好過現在過去冒頭,王爺盛怒之下,拿他一人瀉火。
其實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江大橋再清楚不過,只有馬順、賀喜親至,才能擺平此事。他一個小小百戶,哪裡有在王爺面前說話的資格。
但又不能就這麼走了,想著不能便宜‘胡大腚’那個狗孃養的,便躲在一邊等他。
等了半晌,胡定沒來,卻見那織坊裡出來一名老太監。
江大橋認得是郕王殿下跟前伺候的王府大管事成敬,忙將身體往回縮了縮。
只見成敬喚來一名侍衛,指著跪在一邊的錦衣校尉、東廠番子,“王爺有令,打,什麼時候他們兩邊當家的到了,什麼時候再停手。”
“王爺饒命啊!”
“閉嘴!”
那侍衛把眼一瞪,兇相畢露,眾人果然不敢再喊,那侍衛轉過頭來,對成敬為難道:“成公公,沒有趁手的傢伙,弟兄們手上都是硬疙瘩,怕是會出人命啊!”
“打死活該!”
成敬罵了一句,最後四周踅摸一圈,指著一根靠在牆邊的竹竿:“那不是傢伙什兒?”又回頭看了眼織坊,咬牙道:“裡邊都被砸的不成樣子了,後院晾曬的竹槓剛好空下來了,進去取。”
那侍衛道:“這感情好,也算是報仇雪恨了,成公公高啊!”
成敬瞅了眼外面,冷哼一聲,折身回了織坊。
侍衛招呼幾個人,進去取傢伙什兒。
江大橋本來見成敬讓用竹竿打,還以為對方動了惻隱之心,直到見到那些‘天殺的’王府護衛們各自手持一隻手合不住的粗竹槓時,心裡也罵起了娘。
只見侍衛首領指揮著將人一排排列隊趴好,就下令開打。
街上頓時鬼哭狼嚎起來。
有的哭爹,有的喊娘,還有的痛呼王爺饒命!
後來叫喊聲越來越弱,江大橋知道再不出去,會出人命,口中罵了一句:“狗孃養的胡大腚!”便待出去。
卻見對過另一頭,一人高喊著:“小人奉賀掌公之命,拜見郕王殿下。”
江大橋一見那人,臉頓時黑如鍋底,他哪裡猜不到,這‘胡大腚’該是和自己一樣,早到了,或許存的心思和自己一樣也說不定。
對著胡定暗罵一聲:“下賤,小人!”便也閃出去,口裡喊著:“卑職錦衣衛百戶江大橋,求見郕王殿下!”
被打的東廠番子、錦衣校尉,彷彿看到救星一樣。
二人被侍衛攔下,剛剛指揮打板子的侍衛首領,往二人方向一一掃過,卻沒下令放人進來,轉身回了織坊。
很快,成敬就出來了。
“放他們過來回話。”
二人這才得以進到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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