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呃,他所擁有的這具身體是個愛動愛鬧、需要樂子的青少年。說實話,他對即將前往一座充滿了同齡人的魔法古堡一事,的確相當期待。
“……記得給我寫信。”
望著近在眼前的9¾站臺,伊蓮娜憋了半天,也就氣若游絲地吐出了這麼一句話。
“好啊,好啊,媽媽,別這麼灰心。只要學校準許,我不介意你每天都寄信給我。”
愛德蒙聲音嘹亮地安撫道,似乎是招來了幾聲嗤笑。愛德蒙倒不尷尬,他不無惡意的想道:或許他們是真沒有媽。
“要是你還不放心,我也可以去找校長要個特許,”
伊蓮娜再次捂住了愛德蒙的嘴巴,無奈的微微苦笑。
“別提他了,噓——別拿這個逗趣,愛德蒙,你這可惡的小討債鬼。”
母親微微搖頭,強忍住了再檢查下兒子行李箱的衝動。索曼夫人拍了拍愛德蒙的肩膀,用很輕的聲音說了句:“去吧。”
愛德蒙立刻揚起了微笑。他踮腳親吻母親的面頰,然後聽到了另一句叮囑。
“別傷害他們,
但也別被他們傷害。你明白我的意思,對嗎?”
答案當然只有一個。愛德蒙完全理解,並因此心滿意足。
顯然,比起那群不知是誰生的小巫師,伊蓮娜還是更愛自己兒子。
即使這孩子已死過一次;即使現在的愛德蒙更像是一座會動會說話的墳墓……這個柔弱的女巫也還是希望愛德蒙不受傷害。
實話實說,這讓愛德蒙很爽,他有多久沒被如此無私的愛過了?這太奇怪了,僅僅是因為血脈相連——僅因如此,這個人類便能以靈魂、以生命愛他!母親愛兒子甚至勝過愛她自己,她能為他做任何事——而他甚至無需付出什麼!
因此,儘管愛德蒙的身份與他過去擁有的種種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卻也因有個母親而多了幾分特別。
話說回來。愛德蒙對伊蓮娜的杞人憂天很是莫名其妙。他從不覺得自己很難相處,他是個隨和的好人,即使有錯,也是那些招惹他的人太不開眼。
好脾氣的愛德蒙·索曼哼著輕快的小曲,提著自己價值不菲的行李箱踏上了火車。一個已換上了校服、臉上有疤的男孩一怔,見他這副全身上下寫滿昂貴二字的做派,立刻便往邊上縮了縮,給他讓開了路。
愛德蒙心情很好的和對方道了聲謝,最後又回望了母親一眼,招招手後鑽進了車廂。
說來也巧,他本想找個足夠寬鬆的包廂換下私服,卻受一陣啜泣吸引,拉開了一間已有不少人在的包廂大門,接著便與綠眼含淚的莉莉·伊萬斯四目相對。
“哎呀,又見面啦!”
愛德蒙心情很好,又見到了這位愛思考的小女巫,這彷彿也是個好兆頭。他一向鍾愛樂於獨立思考的靈魂,準確點說,愛德蒙一向鍾愛那些不易被自己引誘、輕易便被自己採摘獲取的靈魂。而他曾在莉莉·伊萬斯身上聞到過那種屬於善人的清香。
因此,愛德蒙的語氣格外親熱,就連笑容都很真摯。
“你好啊,伊萬斯小姐。我能坐你旁邊嗎?”